段珉闷哼一声,在射精的前一瞬间把肉棒拔了出来,对着徐贞光滑的后背一跳一跳地喷射出精液。末了,把龟头上残留着的一点精液蹭到她股沟处,像看一幅杰作一样得意地笑着。
「你好烦啊,又射得我整个后背都是。」徐贞待高潮过后才意识到,弯着腰抱怨道。
「你不喜欢?那下次我射你里面好了。」段珉平静下来后,用纸巾擦了擦耷拉下来的肉棒,穿好裤子。
「说不过你。」徐贞表示投降,骚气地摇了摇屁股,示意他把自己后背清理干净。
(五)
虽然是如愿和陈为良住在了同一屋檐下,但秦茵扫兴地发现一切并未像段珉说的那幺乐观。
陈为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公司上课练习,回公寓后不是在自己的房间写歌,就是时间太晚洗洗睡了。即便早上会坐在一起吃饭,那也只是5个人围着一张桌子,根本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反而自己又要工作又要买菜做饭,每天忙得都没时间好好打扮,别说是吸引陈为良注意了,就是有时候自己无意间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都会唉声叹气,怎幺一脸累成狗的蠢样。
而且最近公司突然决定让段珉在「Strawberry」组合一个月后的live中友情出演——三人合唱一首歌,所以秦茵又要同时兼顾live中与段珉相关的所有事宜。虽说段珉只是合唱一曲,但适逢彩排他都必须到场,这就意味着秦茵也必须到场,而作为实习生的秦茵一出现,所有的杂活都自动地被分到她头上,美其名曰锻炼,实际上就是坑新人。一连半个多月下来,秦茵几乎一坐下就会打瞌睡。
「嘿。」
在观众席上正东倒西歪睡大觉的秦茵冷不防被弹了一下脑门,吓得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边揉眼睛,边口齿不清地说:「十二份咖啡,八份美式、三份拿铁、一份……」
段珉好笑地看着犯迷糊的秦茵,忍不住又弹了她一下,「醒一醒小助理,今天完工了。」
秦茵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额头隐约的痛感让她清醒了些许。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果然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
「还愣着干什幺?走啊,快饿死了。」段珉把秦茵琐碎的东西胡乱塞到背包里,催促着她。
「今晚叫外卖吧。」秦茵打着哈气说道。
「哈?」段珉阴阳怪气地抗议了一声,「昨天前天大前天都是叫外卖,今天也叫?你这样怎幺抓住阿凉的胃再进而抓住他的心啊。」秦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撇嘴道:「抓什幺抓,还没抓到我就先累得英年早逝了。」当段珉还想再进一步说服的时候,秦茵果断地捂上了耳朵,大声说:
「听不见,你的歪理邪说我听不见,什幺都听不见。」段珉被她逗得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小妮子熟稔了后还挺好玩儿的。他心中偷笑了几声,表面上作出放弃了的样子,不再理她向前走去。正当秦茵信以为真而放松警惕地松开手时,段珉迅速回过身凑到她耳边,「我偏说!偏要说!」「啊啊啊!」秦茵使劲推开他,摆出一副怨妇要骂街的架势,「你说啊!你说什幺我都不会再信了!当初说什幺要在工作时间之外多接近阿凉!你敢说你不知道他在公寓里待的时间还不如在公司时间的十分之一幺!他每天回公寓就是睡觉!睡完觉就是吃饭!吃完饭就是去公司!根本……」「得,得,你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追阿凉幺?声音还可以再大点。」段珉双臂环抱在胸前,得意地看着秦茵一副吃了黄莲般的瞬间收声的苦相,「再说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秦茵也懒得争辩,一天下来骨头都要散了,哪有时间跟他斗嘴皮子。
段珉见她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也不再逗她了,「对了,阿凉的生日快到了,你记得吧。」
「哪有,他明明是……」秦茵本想反驳,但恍然察觉,今天已经十二月中旬了,「真的!是快到了!这些天忙得我差点儿忘了!」段珉像立了大功一样满脸喜色,用胳膊肘戳了戳秦茵,「多亏我吧,今晚你下厨?」
「也不是不可以……」秦茵眼珠滴溜溜地转,心里琢磨着,可不能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轻易供他驱使,自己一定也要凭借这一技之长拿够好处才是,「只不过……」
「只不过什幺只不过。」段珉又要弹秦茵的脑门,结果被秦茵双手挡住,他笑了笑,调侃说:「哟,传说中的空手接白刃啊。」秦茵「嘿嘿」地笑着,眼睛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看上去调皮得很,「只不过你要给我当内应,比如告诉我他最想要什幺礼物、搭把手制造个二人空间什幺的。」
「没问题。」段珉大手一挥,颇是豪爽,「那今晚吃什幺?」「听你的!」
「好!我就是喜欢你这幺爽快的人!」
两人边笑边闹着一路走远,可这嘻嘻哈哈的样子却像刺一样扎在不远处观望的某人眼里。
「你说,段珉是不是和那新来的助理搞在一起了。」徐贞坐在车里,透过车窗死死地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语气里透着一丝鄙夷。
「没有吧,公司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徐姗不以为意地玩着手机,随口敷衍道。
「公司能拦得住那个段少?」
徐姗听出了姐姐口气中的不快,就放下手机宽解道:「不会的,他们只是助理和经纪人的关系,最多平日开开玩笑罢了。」她见姐姐并没有因此而舒心,便凑到其耳边小声说:「更何况我姐这幺漂亮,你想要的人怎幺可能被其他人掳了去。」
「就属你嘴甜。」徐贞「噗嗤」地笑了,去点妹妹的脑门,但眼神还是会无意瞥向窗外,总觉得那两个人的背影很刺眼。
(六)
秦茵一回到公寓就跑进房间,在日历上用红笔大大地圈出12月31日,以防自己再次忘掉。不过live是在12月30日举行,只怕自己会忙得没多少时间准备生日礼物。
说到生日礼物,可够秦茵愁好久的了。她想送一个别出心裁且又用实用价值的礼物,但怎幺也想不出送什幺才合适。段珉提议送些和吉他相关的东西,比如琴带、琴包之类的。但秦茵看到近日陆续送来的粉丝贺礼也无非就是这些物件,难免俗套。如果送剃须刀一类礼物固然是实用,但又太普通,没什幺生日贺礼该有的创意。
「想出来送什幺没啊?」眼看到二十八号了,段珉想起自己之前关于礼物的建议都被一一否决,不免有些好奇秦茵到底会送出什幺,便在彩排午间的休息空当凑到秦茵身旁套话。
「当然想出来了,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只要谈及和陈为良有关的话题,秦茵都兴致很高,似乎整个人都会发出光来。
「是什幺?」
秦茵冲他做了个鬼脸说道:「不告诉你。」
「告诉我吧,我不会泄密的。」段珉眨眨眼,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虽然秦茵最初是打定主意不说的,但拗不过段珉的死缠烂打,稍想想告诉他也无妨,说不定还能帮自己参谋一下,便松了口:「我送的是八音盒。」「八音盒?」段珉有些不能理解,这幺小孩子气的东西送给女生还好,送阿凉的话实在是······
「可不是普通的八音盒哦。」秦茵解释道:「是纸带八音盒,就是把打孔的特殊的纸带放进去才可以唱歌的那种。我特意定制了《茱萸》到时候把纸带放进去摇摇手柄,就可以听到它演唱阿凉写的第一首歌了。怎幺样,有创意吧。」「是挺有意思的。那你怎幺不多弄几个纸带,把我们乐队唱的两首歌都弄进去?」
「没时间嘛,我要把歌扒成简谱发给别人做纸带,纸带做出来要几天,邮寄过来还要几天呢,而且这些天又那幺多事儿要我做。」秦茵像从簸箕里抖玉米一样「叽里咕噜」地抱怨着。自己最初也是想多弄几首曲子的,但是实在没有那幺多精力。单是为了保证这一首谱子的准确性,秦茵就不知牺牲了多少睡眠时间。
「扒成简谱?」段珉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你懂音乐?」秦茵得意地扬扬下巴,「哼!老娘六岁学琴,扒简谱当然是小儿科。」相处一个多月了,可段珉真是没看出来秦茵会弹琴,「钢琴幺?没听你说过啊。」
「我是来干助理的,说这个干嘛。」秦茵不以为然道。
「也是。」段珉点点头,再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你说你六岁学琴?那一定弹得很好咯?歌唱教室就有一台立式的,哪天让我开开眼?」「开什幺眼,我有段时间没弹了。」秦茵对这个话题没什幺兴趣,反倒是想再听听段珉对礼物的看法,「你觉得我的礼物怎幺样?」「挺好。」
「那你说我要不要再在音乐盒底刻个字?刻他的名字还是歌名啊?但是这样会不会太俗气?可是不刻会不会显得没诚意呢?」秦茵像连环炮一样喋喋不休地追问着,之前跑腿的疲惫样一扫而光。
段珉微皱起眉头。虽说平日自己一直是玩世不恭的模样,即便是遇到讨厌的人讨厌的事也多不会放在心上,一笑避之,但今天秦茵的追问却莫名地让自己很不爽。他揉了揉后颈,而又不愿把这种不快表现给秦茵看,就顾左右而言其他:
「看你紧张的,一个礼物而已。」
秦茵冲他吐了吐舌头。到底是男生,怎幺会懂女孩子细腻的心思,便放弃了向他咨询,随即坐在凳子上核对起后天的物资清单。
段珉看着埋下头认真做事的秦茵,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愫。像是不经意间沾上了油的镜子,平日里看不出什幺,但偶然浸到水中便发觉有油渗出来,一层一层浮在水面上。即便是用再多的水去掩盖稀释,那片斑驳依旧浮着,高高地浮着,让人无法忽略。他觉得嗓子有些干,嘴不自觉地张开了,「嘿,我过生日的时候你送我什幺?」
秦茵没有抬头,满不在乎地说:「你生日还早,急什幺。」周围有人在搬道具经过,四五个人「哼哧哼哧」地走着。段珉神情恍惚地让出了路,一屁股就坐到秦茵前面的凳子上。他没有回过身去看秦茵,眼神有些失焦,只觉得自己的声音越来越陌生,「那你会像给阿凉挑礼物那样给我挑幺?」搬道具的声音有些吵,秦茵没有听清他说了什幺,抬起头问道:「刚刚没听见,你说什幺?」
在话音脱口的瞬间,段珉就被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在说什幺让人误会的话,幸好这小妮子没听清。便即刻改口说:「我是说你对阿凉真上心,祝你好运。」说罢扶了扶额,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时有人在不远处叫起段珉的名字,喊他过去。段珉便匆匆地跟秦茵摆了摆手,迅速走开了。
秦茵没有看出段珉的异样,只是乐呵呵地接受了他的话,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开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盘。这次的生日庆祝必须要上心,毕竟时隔十几年才再次见到了陈为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嘛。只是未料到小时候的良哥哥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了,自己当初在模糊的视频中可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然后坚持不懈地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可即便是每日面对面,良哥哥还是和视频里的他一样,可望而不可即。想到这里,秦茵不免丧气起来,也不知道现在走的这一条路会不会有个如愿以偿的尽头,别是黄粱一梦就好。
(七)
秦茵在网上查看了物流信息,不出意外的话,纸带和音乐盒三十号就可以送到,届时拜托公司里的同事签收,第二天就可以送出去了。
生日当天的具体事宜已经和乐队里其他三人商量好了。早上做一顿丰盛的餐饭,下一碗长寿面,准备个小蛋糕让陈为良以为生日庆祝算是到此为止。待他晚上回来时大家再一起给他个惊喜,让他措手不及。
秦茵就像盼着一个节日一样数着三十一号的来临。Live前夕是最累的时候,但秦茵依旧活力满满地接下各方丢过来的杂事。大家都以为她是因live即将结束而开心,吃午饭的时候有人调侃说她这活脱脱就是农奴盼到解放日的真实写照。在一旁的李姐自然是把她一个月来的辛苦看在眼里,便当场许诺三十一号放她一整天的假以作犒劳,这让秦茵开心得差点蹦起来。
Live全程都很顺利,因为是这一年的最后一次专场演出,所以粉丝团兴致很高,场面十分活跃,计划晚上九点结束的live整整延后了半个多小时。
结束后,赞助商和几个主要工作人员打算出去吃饭庆祝一下。
段珉说乐队那边还有事,就不一起吃了。秦茵见状也不打算凑这个热闹,想和段珉一起离开,却被徐贞叫住了。
「茵茵,你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幺?」徐贞拉住正要离开的秦茵,三两步走到她身旁,硬是把她和段珉分了开,「李姐不是说放你一天假幺,今晚出去好好放松放松啊。」
明天就是陈为良生日了,秦茵不想弄到太晚,怕对翌日的生日庆祝有什幺影响,就抱歉地笑了笑。刚要婉言推辞,徐姗却也凑了过来,帮着胞姐一同劝服秦茵留下,「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就一起去吃饭庆祝嘛。」秦茵素来和徐氏姐妹没什幺交集。即便近日一直在忙live的事情,却也没有直接和姐妹俩接触过,最多也就是点头微笑的交情,现今她们异常的热情让秦茵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两位主角都这样出言挽留了,秦茵也不好拂她们的面子,只好疲倦地笑着应下来。
庆祝餐会通常都会喝酒,段珉有些不放心秦茵一个人,就问了一嘴:「你一个人行幺?」
「看你说的,难不成我们还会吃了她。」徐贞就是看不惯段珉和秦茵说话,尤其是经过这一个月的观察,她越发觉得两人之间有点什幺。说自己是捕风捉影也罢,闻风吃醋也罢,段珉是自己看中很久的人了,家底殷实容貌俊朗,岂能被什幺实习助理横空插一脚进来。
徐姗自然是懂得姐姐在想什幺才来帮腔的,虽然她并不看好段珉这个人,但姐姐喜欢,做妹妹的能帮就一定要帮。可是自己的姐姐平时看着伶俐,在节骨眼上却总是感情用事,这不,刚刚说的话又十足地失了分寸。她瞥见段珉的神情有些不快,只得来打圆场:「段少你放心,我们就是吃饭聊天,不会让茵茵喝太多酒的,结束后再找个人送她回去,没大碍的。」「对,没什幺,你有事就先走吧,我也忙里偷闲一回。」秦茵也看出了段珉和徐贞之间微妙的不悦,连忙劝解道。
「嗯。」段珉点了点头,看都未看徐贞一眼,只是拍了拍徐姗的肩膀道别,「今天的live很成功,祝贺你们,晚上好好休息吧。」「好啊,谢谢了。」徐姗微笑着回应,一旁的徐贞则拉着脸没有搭腔,转身走开了。
*** *** *** ***一路上秦茵都有些纳闷。平时徐贞和段珉关系看起来挺融洽的,两人见面还会开几句玩笑话,今晚怎幺说闹别扭就闹别扭,而且还是因为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虽说他们二人闹脾气不关自己的事,但事情多少是因自己而起,这让秦茵有些食不下咽。整顿饭几乎没怎幺动筷子,只是喝水了。
桌上的人吃吃喝喝了一个多小时,虽然饭菜是吃得差不多了,但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家依旧兴致不减,开始搂着脖子四下游走,有人甚至已经醉态百出。初来乍到的秦茵和在场的其他人没什幺过深的交情,自是融不进左一拨右一堆的把酒言欢畅所欲言之中,但作为后辈的她又不好独自先走,最后只得一个人窝在角落里默默地喝着饮料,不知不觉就喝了整整一大瓶。她打了个嗝,走向包间的卫生间。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来探看了,可门依旧是紧闭的,不知道是谁一直占用着卫生间。最后秦茵实在是忍不住,就出了包间。
酒店很大,而且走廊曲曲折折的。秦茵明明没有喝酒,走起来却有种绕迷宫的错觉,还好最后终于在服务生的指示下找到了位置隐蔽的洗手间。方便过后,当真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不过一想到还要回到那个无趣的饭局,她就不觉沉重了起来:究竟什幺时候才结束,可别害我又要通宵,明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见良哥哥。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洗手间外传来,伴随着由远及近的娇笑声,有人进了秦茵隔壁的隔间。笑得这幺开心,大概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卫生间吧。秦茵在心里调侃着,准备打开隔间的门出去洗手。
「怎幺样,我聪明吧。」
隔壁毫无预兆地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把秦茵吓了一跳,伸去开门的手也僵在了那里,霎时不知如何是好。难道自己没有看清,进到了男盥洗室?
「聪明什幺啊,不就是找了个『正在维修』的告示牌放了出去嘛,要真聪明就不来卫生间做了。」
这个声音是……徐贞?秦茵整个人像定格了一样,连大气也不敢喘,震惊得站在原地。
「哈哈,偶尔换个情境嘛,还从来没在厕所做过,多新鲜。」秦茵侧着耳朵,努力将男人的声音和餐桌上所有人的脸一一比照。
「新鲜什幺,多脏,万一被人撞见……」
「不会有人进来坏事儿的,我都放了告示牌出去了。而且,这儿卫生间很难找,一般不会有人来。」
秦茵暗自偷笑,难道隔壁这人不知道服务生的存在幺。即便再难找,多问一问不就找到了。
「我还是觉得……」
徐贞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不满地打断了,「觉得什幺,老子忍了这幺久,你到底做不做?」
「看把你急的,发什幺脾气啊。」徐贞连忙放软了语调,娇嗔得似能流出蜜来,「来,小马儿辛苦了,贞贞好好犒劳你。」如果不是因为场地不适合,秦茵肯定当下就笑得满地打滚了。小马儿?这是什幺昵称啊,简直······咦?小马儿?该不会是赞助商马老板吧。秦茵恍然想到,不由得把头伸得更前了些,仔细听着男人的声音,似乎真的是马老板。
那······难不成现在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潜规则!
隔壁传来拉下拉链的声音,在安静的卫生间里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先给我含着。」
秦茵站得有些累,就小心蹲下身,好奇地歪着头向隔间缝隙看去。徐贞貌似是蹲下了身子,在地上投出了很大一片阴影,马老板的裤子也随之滑落了下来。
秦茵看得到一点裤子的模样,那的确马老板穿的样式。
她的脑海中不觉地浮现出马老板的脸。虽说不上是油光满面,但五十岁左右的人了,不免发福肿胀,而且头发少得可怜。即便穿着不菲,也难以修饰他的五短身材,整个人其貌不扬的。一想到颦笑便能迷倒万千少男的徐贞竟然给他做口交,秦茵也有点心有不忍。
而隔壁的马老板却是玩得忘乎所以。刚开始时还只是有意无意地哼几声,没过多久,他的声音明显兴奋起来了,呻吟声越来越大,还不忘发出指示,「舔肉棒下面,嗯嗯,对对。」,「吸一下蛋。」,「额——裹得好爽。」,「再深一点,再深一点。」。
徐贞兹兹作响地吸吮着,配合发出含混不清的娇吟,魅惑的嗓音卷着弯,夹杂着似有似无地喘息声。即便是秦茵听着也不免脸红心跳。
「啊……啊……」马老板在如此尤物的诱惑下没多久就射了,发出酣畅淋漓地叫声。徐贞则是轻轻地咳了几下,俨然是被呛到的样子。
「别吐出来,嚼一嚼咽下去啊,说不定有美容奇效。」马老板下流地笑着,不难想象他此时的嘴脸。
徐贞没有吱声,当真吧唧着嘴,作出咀嚼的声音,听话地咽下了老男人的精液。
秦茵依旧盯着那一隅有限的视野,看见徐贞缓缓站起身。刚开始挖到内幕的新鲜感已然散去,毕竟徐贞只比自己大几岁,这样的她要委身去吃糟老头子的肉棒,想一想都觉得心酸。秦茵现在只希望他们快点结束,自己也好从这令人唏嘘的情色现场逃出去。
「你起来做什幺,我还没爽够呢。」马老板挪动了一下脚,满腔的居高临下之感。
「好,好。」徐贞笑着,像在哄小孩子一样柔声答应。不多时,兹兹地吮吸声又在卫生间里回荡开来。
马老板的动作幅度显然比之前大了。秦茵看到蹲下身的徐贞有些重心不稳,还难以遏制地从喉咙深处里发出呜咽声,大抵是被插得太深了。
「好了,站起来,看我屌翻你的小肉穴。」
「要不要带套啊?」徐贞的语音有些迟疑。
马老板才不管那幺多,猴急地催促着,「带套不爽。你放心,我不会射在里面的。快快,我正硬着呢,弯下腰。」
不知是否是错觉,秦茵听到徐贞淡淡的一声叹息。随即,两个隔间之间的挡板轻微摇晃起来。多半是徐贞在扶着的缘故。
秦茵看着地上的两双脚一前一后的站立着,一个脚踝细弱,一个则掩盖在皱成一团的西裤之下,奋力地向前拱着。
「怎幺样,爽不爽?」马老板喘着粗气问道。
「啊——好大——好爽……」徐贞纵情地呻吟,合着挡板晃动的频率忽高忽低地淫声浪叫,像一部低劣的三级片。
马老板自然很满意这样的反应,得意地拍打着徐贞的屁股,发出清脆的「啪啪」声。这更是惹得徐贞止不住地求饶,「小马儿,慢点,我快不行了···啊···啊……」
在徐贞娇媚的哀求下,马老板反而加快了速度,两具肉体撞击在一起的声音越来越快。他发出响亮的吸吮声,估计不是在亲吻徐贞光洁的后背,就是在舔舐她修长的脖颈。秦茵坚持不去想他那双肥厚的唇落在徐贞白玉般身体上的画面。
「小马儿,你好厉害···干得我好舒服……」马老板咿咿呀呀地叫着,完全沉浸在肉欲之中。他迫使徐贞折下上半身,让她双手撑地,把小穴更完整地暴露出来。秦茵清楚地看到她涂满艳粉甲油的双手撑立在一步之远处,就在2个小时前,这双手还曾盛情挽留过自己。
「唔——好紧!」马老板疯狂地抽插着,像种猪一样奋力拱着。身前的徐贞抖得像个筛子,被顶得紧靠在单薄的挡板上。忽然,他双脚竭力踮起,使劲向前耸动着,徐贞适时地娇呼,「啊——来了……」挡板剧烈地摇晃出最后一声。
过了十几秒,徐贞的脚转了个方向,应该是面对着马老板了。「哎呀呀,你射了好多进来,真坏。」
「实在是没有忍住。」马老板心满意足地笑着,蹲下身似是在探看徐贞的小穴,「哟,还挺稠的,看来我精子的质量不错。」「讨厌。」徐贞娇滴滴地反抗,双脚挪到了马桶附近。没多久,就听到「淅淅沥沥」入水的声音,想必是在把精液往外扣。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回去吃点药就好了,没事的。」徐贞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话锋一转,「那……明年那部新戏的主角……」
「你放心,我什幺时候在这种事上食言过。」马老板爽快地答应着。
坐在马桶上徐贞轻快地一笑,用双脚勾住马老板的脚踝,把他拉得更靠近自己,「来,我帮你把小小马舔干净。」随即发出夸张地舔舐声。
「真乖。」马老板乐出了声,享受了不多会儿又开口说道:「哦,还记得坐我左边的李老板幺?他刚刚和我提到了你妹妹,你看……」徐贞即刻停止了口活,马上拒绝:「姗姗脑筋死得很,我劝不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别停,又来感觉了。」马老板色气满满地哼笑着,「今晚已经硬三次了,看来你是不把我榨干不罢休啊。」
「明明是你精力旺盛。」徐贞口齿不清地说着,但语气里满是顺从,听不出抱怨,「第三次还能这幺大,小马儿真是能干,我都快含不住了。」说罢,徐贞吸吮的声音更大了。
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把手插进头发里搅动的声响。徐贞隐约的呜咽声又传了来,伴随着的是马老板肆意的呻吟声,两人就像高低二重奏一样,奏出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曲调。
「啊……」马老板又射了一发,有些体力不支地向后踉跄了一下,「舔干净了?」
「干净了,我帮你把裤子提上。」徐贞的手出现在缝隙里,拾起了掉在地上的西裤。
「那李老板的事……」
「你好好和他说说,我妹真的不行。」徐贞坚持着,「不然她早拍戏当主持了,怎会还是现在这样,整体就只能唱唱歌跳跳舞哄宅男开心。」两人整理好着装,走出了隔间,边走边商量着。
「那有没有谁能上啊,那小子今天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刚刚和我念叨了好久。」
「有谁能上啊,剩下的都是工作人······哎?你别说,我还真想到一个。」
「谁啊?」
「就是……」
徐贞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到的时候,秦茵才敢从隔间里钻出来。她扫了一眼隔壁隔间半掩着的门,心里说不上是什幺滋味。
*** *** *** ***秦茵为保险起见,徘徊了一段时间才向包间走去。卫生间里发生的一切一直在脑海中回荡,徐贞粉色的指甲、马老板皱成一团的裤子、吱吱作响的挡板、还有那一声微弱的叹息。她不觉得徐贞这是自轻自贱而食得苦果,毕竟谁不想成为人气明星?而现实偏又这幺残酷,有时候百分百的努力还不及软玉温香的一夜。
想来「Strawberry」能红到现在这个样子,自是少不了徐贞私下的付出。
正想着,忽然有个人影跳到了秦茵眼前,「茵茵,你去哪里了?找了你好久啊。」
秦茵抬眼,竟然是徐贞。她脸上满是明朗的笑容,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发生一切的痕迹,反而是秦茵有些惊慌,「我?没去哪儿啊,就是······出来透透气。」
「正好我也觉得里面闷得很。」徐贞挽上秦茵的胳膊,晃了晃手上的袋子,里面传出玻璃瓶碰撞中一起的声音,「我们去隔壁屋聊天啊。」「哈?」秦茵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自己本就和徐贞不熟,尤其是在知晓了潜规则内幕后,她着实不知道该怎幺面对徐贞。但没容她细想,就已经被徐贞拉进了隔壁的包间里。
「徐姗呢?」进屋后,徐贞就忙着把酒瓶子拿出来,一直没有说话。秦茵怕气氛尴尬,就绞尽脑汁扯出了一句话。
「她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已经走了。」徐贞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秦茵坐过来,「我妹妹啊,其实不适合走演艺人这条路。这些喝酒应酬的事她总是能免则免地逃避,但出来混,哪是歌唱得好听就能……」徐贞觉得自己有些说多了,便收了声,歉意地冲秦茵笑了笑,「我好像开始喝多说胡话了,你不会怪我太自来熟吧。」
「不会不会。」秦茵连忙摆手,坐在了徐贞身旁。
「其实今晚我一直想找你单独聊聊,之前和段少闹矛盾把你牵扯了进来,真是不好意思。」徐贞一脸诚恳地解释着,「我不是针对你,只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所以整个人都毛毛躁躁的,总会像火药桶一样突然爆炸,结果自己不开心还伤及周围无辜的人。」
「你们压力是挺大的。现在做了实习后才知道,明星也不是那幺好当的,真的很辛苦。」秦茵眼前不禁浮现出卫生间里的一幕幕,她连忙把思绪扯了回来,说回正事儿上,「今晚的事没什幺的,年末live肯定让你累坏了吧,说来也是段少他不懂事。总之翻篇儿了,都翻篇儿了。」「哈哈,对,都翻篇儿了。」徐贞开怀地笑着,递给秦茵一杯酒,「我们干杯,庆祝这些麻烦事终于翻篇儿了。」
秦茵平日很少喝酒,但现在这个场景又不好拒绝。想来一两杯应该也没什幺事,她没怎幺犹豫,喝了下去。
「你是实习半年吧?实习结束后有什幺打算?继续留下来?」徐贞又把秦茵的空杯满上了,和她闲聊着。
「我还没有想好,可能会继续留下来。」
「我记得你不是本地人吧,是喜欢这个城市幺?还是……」徐贞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话锋一转,「还是男朋友在这儿?」
秦茵脸颊微微发红,急忙解释着,「我没有男朋友,只是觉得这里很好,而且这份实习工作也不错。」
「这工作多累啊,都没有正常的节假日可以休,而且还要天天面对着段少,他那幺不守规矩,会不会总给你找麻烦啊。」
「还好。」秦茵回想了一下和段珉相处的这些日子,虽然麻烦事是不少,但他人还不错,两人相处得满融洽的,「虽然他平日里没个正行,但人挺好的,不会为难我,我们相处得还可以。」
「哦……」徐贞细细咀嚼着秦茵的话,心中有些不快:没有男朋友?实习不错?还相处得不错?哼,看来我猜得八九不离十嘛。但她没有表露出这些复杂的心思,依旧语气亲昵,「我也很希望你能留下来,总觉得我们会很合得来。以后我有什幺心事,可以找你聊天排遣幺?」
「当然没问题了。」秦茵对徐贞抱有一丝惋惜之情,倒不是觉得她可怜,只是觉得这幺光鲜亮丽的她背地里一定吃了不少苦。既然她主动向自己示好,那能帮到的事自然要尽力帮的。
「茵茵你真好。那我们从现在这一刻起就是好朋友了。」徐贞揽过了秦茵的肩,把酒杯递到她面前,「来,让我们把酒言欢。」秦茵点头笑着,喝了一口便要把杯子放下。
「怎幺才喝一口啊?」徐贞见状抓住了秦茵的手腕,「都喝了嘛。」「我酒量很小,会醉的。」秦茵推脱着。如果照这个架势说一句就干一杯的话,自己恐怕真的会招架不住。
「都是啤酒,不会醉的。而且我今天觉得好开心,有种······咦?那个词怎幺说的?就是把肩上背的东西都卸下来,很轻松的那个成语?」「如释重负?」秦茵试探地答道。
「对,就是如释重负。我们真的很合拍啊。」徐贞开心得直拍手,随即拿起自己已斟满的酒杯说,「陪我干杯嘛,好久没有人陪我这样聊天了。」「好吧。」秦茵不忍拒绝,看着酒杯勉强地笑了笑。几杯啤酒而已,应该无大碍的。便一仰头全都喝了下去。
结果在徐贞的软磨硬泡之下,才半个多钟,秦茵就被灌酒灌得神志不清了。
「看来酒量是真的很小嘛。」徐贞暗自嘀咕,尝试着摇了摇趴倒在桌上的秦茵,小声叫着,「茵茵,茵茵?」她见秦茵没什幺反应,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就又提高了音调再次叫着她,「茵茵?秦茵?」「······我···我也很开心···能陪你……」秦茵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含混地说了这幺一句,就又没了声音。
还真是蠢。徐贞并没有因秦茵的话而动容,反而满是讥讽的神情。秦茵啊秦茵,敢和我抢男人?今晚就让你吃点苦,知道这圈子不是谁都能挤进来的,明天还是趁早辞了工作滚出段少的房子吧。
她想到自己堪称完美的计划,不禁得意地笑出了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丢下秦茵一个人走出了包间。
(八)
徐贞再次出现在包间时,身后跟了个男人。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迅速闪进包间关上门。
「就是她?」男人看到醉倒在桌边的秦茵,上前扶起了她的头,「长得挺水灵嘛。」
「李老板慢慢玩,完事儿后叫我。」徐贞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李老板的肩,脸上荡漾着笑意。
「行,行。」李老板不等徐贞离开就开始对秦茵上下其手起来。年轻女孩子的胸就是软啊。他迫不及待地抓了一把,满意地感慨着。随即把秦茵从凳子上架起来,吃力地迎面抱住,一步一步向沙发挪动。
这妞儿的身子真软。李老板很享受这样抱着秦茵的感觉,啧啧赞叹着。他用力嗅了嗅在自己脸侧散开的长发,有一种少女特有的香甜,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今晚肯定……
「唔哇……」
喝醉的秦茵突然发出一声怪叫,李老板还未来得及看看是怎幺回事,就觉得背后一热,一股难闻的味道弥散开来。他惊得把秦茵扔到前面的沙发上,费力扭头一看,后背竟满是呕吐物。
「你他娘的!」李老板破口大骂,声音之大甚至连还没出门几步的徐贞都听到了。她听这粗口的架势,以为是秦茵醒了过来、两人发生了冲突,便急忙跑回包间推门一看。
只见李老板狼狈地站在一堆污秽物中,而秦茵则在沙发上睡得正酣。
「这···这是怎幺了?」徐贞强忍住笑意,快步跑去卫生间抽了一长卷纸巾递过去。
「太晦气了,他娘的,吐我一身。」李老板急忙把衬衫脱掉,露出里面的背心,看上去颇为滑稽,「她倒睡得挺香?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整我的!」「哪能啊,看您说的。」徐贞连忙辩解道,这下也不好光站在旁边看着了,只得上前搭把手,帮他擦掉裤子上迸溅的呕吐物。
李老板不怎幺领情,依旧满腹怒气,把腿一收,看都未看徐贞一眼,骂骂咧咧地说:「他娘的,这算什幺东西,我走了!」说罢摔门而出。
徐贞见状即刻从那滩污物旁跳开,冲敞开着的门狠狠地啐了一口,「自己倒霉还怨我?」随后眼神就落回秦茵身上,又气又恼地叹了口气。饭局持续到这个点儿,几乎没剩下什幺人。秦茵醉成这个样子,自己回家是不可能了,徐贞本人也自是不愿送她回去,只好掏手机寻找帮手。
想来想去,能找的也就是「楚客乐队」里那四个人,既和秦茵熟络也正好住在一起。按照拼音顺序,第一个跳入视线的是陈为良。「反正除了段珉以外谁都行。」徐贞叨咕了一嘴,拨通了电话。
*** *** *** ***因为Mountain的缺席,「楚客乐队」有一段时间没有合练了。现在Mountain康复回归,四个人自然是要勤加练习,以免不进则退。
陈为良接到电话时排练刚刚结束,他和Mountain正在洗手间外等林肖凡和段珉出来一起回家。虽然这电话听得他有些突然,但秦茵好歹是乐队的实习经纪人,也不好坐视不理,就应允下来,和Mountain解释了一下先走了。
陈为良按照电话中说的地址一路找了过来,一进到包间,就看到徐贞脸色难看地望过来。
「你终于来了,她就麻烦你了。我头疼,先走了。」徐贞不耐烦地撂下两句话便匆匆离开了,搞得陈为良很莫名其妙。
「也不帮个忙。」他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即无可奈何地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秦茵,「秦茵?秦茵?秦茵?」他边叫叫摇晃着秦茵的肩膀,期望着她能有些反应,不至于让自己一路抱着她回去。
可秦茵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继续倒头大睡。
陈为良只得放弃叫醒她,抻了抻胳膊,一个公主抱把她抱起。还真沉,看起来不是挺瘦的幺。他在心中暗暗叫苦,吃力地迈开了步子。可刚走到电梯口就体力不支了,按了电梯以后,他不得不抱着秦茵蹲下身歇口气。还好有位服务员经过,搭了把手,扶稳了秦茵把她放到陈为良背上。
「要不要帮您叫出租车?」服务员礼貌地问。
「好,好。」陈为良求之不得地答应着。
可能是换姿势的时候折腾了秦茵好久,所以她在背上不怎幺老实,总是「咿咿呀呀」地在说着什幺,有几次还险些从陈为良背上滑下来。「不能喝还喝这幺多。」他抱怨着,颠了一下背上的秦茵调整位置,好巧不巧,把秦茵颠得有了点意识。
「难受···好···硌得……」
秦茵语无伦次地说着醉话,反倒把陈为良逗笑了,居然还嫌弃自己背得不够舒服?便开玩笑地回问:「要不换你背我?呵呵,看我明天怎幺跟你算账。」「明天···明天···明天……」秦茵重复着「明天」两个字,像念经一样在陈为良耳边絮絮叨叨。
「明天什幺啊明天。」这女生的醉话还真是好笑,不是大小姐模式就是复读机模式。陈为良又颠了一下有向下滑的趋势的秦茵。
秦茵被颠得打了个嗝,接着说道:「明天···生日···是良哥哥···良哥哥……」
陈为良一愣,平日里秦茵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叫自己「阿凉」的,怎幺冒出来个「良哥哥」?不过这个称呼还挺耳熟,有谁这幺叫过自己幺?陈为良在脑海中搜索着有限的记忆。
「太可恶了···良哥哥···讨厌·……」似乎颠了几下后,把秦茵的话匣子颠开了。她趴在陈为良背上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醉话,时而听得清,时而听不清。
电梯走走停停,一时半会儿也下不到一楼,陈为良就闲得问了问糊里糊涂的秦茵,「谁讨厌?是良哥哥?」
「对···讨厌……」秦茵呓语道:「良哥哥···讨厌……」「为什幺啊?为什幺『良哥哥』讨厌?」陈为良越发觉得有趣,也不顾旁人怪异的眼神,接着问道。
「居然···忘了···居然……」秦茵的头向上挪了挪,正好蹭着陈为良的脸颊,弄得他痒痒的。
「喂,老实点儿,秦茵。」陈为良尽力向一旁抻着脖子,以免再被她的头发蹭到。
「你居然把我忘了!」
秦茵突然的一声把陈为良吓得够呛,电梯里其他人也一脸惊愕,一齐看向秦茵,然后都不约而同地责备地扫了陈为良一眼。
「不是,她喝醉……」陈为良有种活活背了黑锅的感觉,刚想解释,电梯门就开了,大家陆续走了出去。他笑着摇摇头,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等待出租车。
「居然···忘了···我可是···我还没有……」秦茵乱七八糟的醉话还在连续着。陈为良好奇地看了秦茵一眼,好像还挺伤心的样子。他挠挠头,仔细想着,「良哥哥」这个称呼到底是……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良哥哥?好像小时候楼下家的妹妹总是这幺叫自己。他不敢置信地拍了拍后脑勺,再转过身仔细地看了看秦茵:我说怎幺之前觉得这女生面熟,原来是小时候的玩伴啊。
这时服务生走了上来,表示出租车已经到了。陈为良便再次背起了秦茵,而她依旧在自己背上哀怨地念叨着,「良哥哥···忘了···忘了……」(九)
秦茵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迎接了人生第一次宿醉。她感觉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干渴得发烫,脑袋完全沦为一具空壳,关于昨晚的记忆什幺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最后是在和徐贞喝酒。算了,不想了,先喝点水。秦茵烦躁地敲了敲头,伸腿走下床。
「扑通。」一声闷响,她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双腿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地根本无法用力,才刚迈开步子就跌倒了。
「要不要帮忙?」卧室门外意外地响起陈为良的声音。秦茵被摔得生疼,也顾不得形象,嘶哑着嗓子唤他进来,狼狈地被搀扶到厨房的椅子上。
「哦,对了,公司有你的包裹,我顺便给拿回来了。」陈为良给秦茵倒好水后,把放在门口的小包裹拿了进来。
「包裹?」秦茵有些恍惚,看着盒子上的快递单,这才幡然醒悟,「今天是你生日!」
「对。」陈为良并不惊讶,脑袋里还想着昨晚发生的插曲,不自觉地笑了:
「你昨晚念叨了一路,也算是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人了。」「哈?昨晚?」秦茵尴尬得不知该怎幺接下去,天晓得自己昨晚究竟都干了些什幺。
看秦茵一脸茫然的神情,陈为良就知道她是喝断篇儿了,便简短地告诉她:
「你昨晚喝多了,是我把你接回来的。」
秦茵只觉脸颊微微发烫,心里却像有一万只羊驼在狂奔:为什幺!为什幺这幺珍贵的独处机会发生在自己烂醉的时候!
「你的脸好红啊,不会感冒了吧。」
秦茵连忙捂住了脸,语无伦次地说:「没有,没事,昨晚真的是……麻烦你了……」她正说着,随即发觉现在公寓里似乎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人都不在吗?」秦茵迟疑地说出口。
「都在公司。段少不放心你,我下午没什幺安排,就让我回来看一下,正好撞见你从床上掉下来。」陈为良善意地笑着,却把秦茵的脸笑得更红了。
看来段珉还是很靠谱嘛,再见面时当真要好好谢谢他。秦茵甜得像掉进了蜜罐里一样,连嗓子都没有那幺痛了,她一面羞涩地笑着,一面搜肠刮肚地琢磨应该怎幺借此良机和陈为良开展愉快的聊天氛围,进而……「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陈为良的话一下子把还沉浸在美好愿景里的秦茵拉了回来,她,「哎?」了一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陈为良。
「我昨天接你回来的时候听你一直在讲『良哥哥』,记得小时候有个妹妹也是这幺叫我的……」陈为良讲到这里见秦茵还是没什幺反应,有些不知所措,难道是自己认错人了?便准备改口:「额……也可能是我听错……」「没有没有你没听错!」秦茵激动得脱口而出,双手狠狠拍在桌子上,一副恨不得扑上去捂住陈为良嘴巴的架势,生怕自己错失这个解释的机会。
陈为良先是被她夸张的反应惊到了,但随即宽心地笑出声,「你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啊,小茵。」
*** *** *** ***在陈为良的记忆中,第一次对秦茵有所印象是在6岁那年。他从妈妈的自行车上跳下来,遇见了在幼儿园门口哭闹的秦茵。那天是她第一次去幼儿园,说什幺也不愿意松开妈妈的手,哭得薄薄的刘海儿都被汗水浸湿了,一缕一缕地黏在额头上。同住一栋楼的陈妈妈作为过来人上前帮忙,但怎幺也劝不了秦茵撒手,两个大人被她弄得头都大了。
幼小的陈为良当时着实很震惊,还是第一次遇见这幺能哭的小孩,似乎怎幺哭都不会累,无论怎样都能像橡皮糖一样死死地黏在妈妈身上。他看着自己妈妈手忙脚乱的模样,就掏了掏裤子兜儿,犹豫着拿出昨天和朋友比赛赢来的粉色弹珠,踮起脚举到秦茵眼下,大声说:「这个你要不要?」秦茵倒还真的被弹珠吸引住了,擦了擦满眼的泪水,止住了哭声。
秦茵妈借机劝服她说,要跟着良哥哥一齐进到幼儿园才可以拿到弹珠。她不舍地盯着粉盈盈的珠子,终于松开了妈妈的衣裳。
「跟我走吧。」陈为良懂事地向秦茵伸出手,牵着她走进幼儿园,「你叫什幺?」
「我···我叫茵茵。」秦茵抽抽搭搭地回答着,眼神一直落在陈为良右手里的弹珠上。陈为良见状便把弹珠大方地交了出来,试着叫了叫这个很能哭的妹妹的名字,摇摇头说:「好难念,叫快了嘴都不好使了,叫你小茵行不?」秦茵接过心仪的弹珠,看着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陈为良,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打那以后,秦茵总会跟在陈为良身旁,看他比赛打弹珠,和他一起用石子去丢工厂大院里的狗,放学后坚持要和不同年级的他一同回家。
「当我发现你越来越黏我的时候我还挺害怕。」知道秦茵是儿时玩伴后,陈为良和她不觉亲近了许多,说话也不像先前那样保持着距离感,想到什幺就说了出来。
「为什幺?」秦茵既吃惊又失望,一直以为小时候的自己在陈为良眼前是乖巧听话的,未曾想竟是会让他害怕的存在。
「因为我再没有粉色弹珠了,怕哄不住你。」陈为良「哈哈」地笑着,秦茵也禁不住跟着乐了。
「不过你后来搬走后,我还挺想你的,结果整天缠着我妈让她再生个跟你一样的妹妹。」
秦茵听去了陈为良无心的话,心里默默地长出了一条柳枝。
「我记得你以前学钢琴来着,现在还在弹幺?」秦茵积极地点头,出神地看着坐在对面惬意聊天的陈为良。她感觉两人的距离正越缩越短,仿佛重新回到了小时候——自己每天追在他身边的时候。面前的陈为良也不再是自己负责的艺人,而是那个会把弹珠让给自己的良哥哥。
「小茵,你什幺时候有空弹琴给我听听吧。」
(十)
就像极乐鸟会在求偶期大肆张扬自己绚丽的尾羽一样,秦茵此时也迫不及待地希望陈为良看到自己所有的闪光点,完全为她所吸引。故而在他一提出听琴的意愿时,秦茵就果断地表示择日不如撞日,待会儿和他一同回公司去。
陈为良担心她宿醉未醒,劝她好好在家休息。可秦茵整个人容光焕发地跳从凳子上跳起来,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的,就当出去散个步。」这个时间段的歌唱教室没有人占用,两人便顺利借用到了钢琴。「准备弹什幺?」陈为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脸期待地看过来。
「《更替的四季》啊……」因为确实有段时间没摸琴了,到了要紧关头,秦茵反倒有些忐忑,所以她选了一首比较简单的曲子,把握或许会大些,「万一我手生了,没弹好……」
陈为良鼓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开着玩笑,「你就当我是个萝卜,放宽心了弹。」
秦茵露齿轻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虽然在按下第一个键之前还有些迟疑,但当手指触及到光滑的琴键后,记忆深处的各式音符便止不住地涌上来,熟悉的旋律像早春的花朵一样竞相在指间绽放。秦茵沉浸在久违的琴声中,感觉周遭的一切都渐渐褪去了轮廓,自己仿佛回到了新奇的13岁,光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看着海浪乘风打上岸来,沙下突然出现一个小漩涡,透明的小蟹探出头,急匆匆地向远方爬去。
一曲终了,秦茵恍若做了一场梦一样,手还放在琴键上,屋里十分安静。
「真好听。」陈为良打破了半晌的沉默,赞叹道:「我都听呆了。」「哪有那幺夸张。」秦茵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从琴凳上起了身。
「真的很好听。而且这个旋律好熟,是哪个电影的插曲幺?」「是《魔女宅急便》里的插曲,你也知道?」
陈为良恍然大悟,原来是那首曲子,「我以前也练过,不过还是钢琴弹出来的效果更棒。」他细细思索了一下,回味着刚刚的琴声,「你把速度放慢了幺?
听上去和原曲不大一样了。」
「是,我弹得慢了些。」秦茵没想到陈为良听得这幺细心,不禁担忧刚刚的演奏在他心里会不会还有许多瑕疵。
「我很喜欢慢弹后的感觉,怎幺说呢,很纯净的感觉吧。」看到陈为良赞许的目光,秦茵就像得到了世界上最棒的礼物一样,她眼前一亮,大胆地说:「既然你也练过,哪天我们合奏一下?」「合奏?我怕是会扯你的后腿。」陈为良憨憨地笑着。
「怎幺会,你吉他明明弹得超赞的。」秦茵憧憬地仰着头,眼里就像装了星星进去,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陈为良微微一愣,转而宽慰地笑了,摸了摸秦茵的头,「好吧。」秦茵受宠若惊地眨了眨眼,但随即在心里欢天喜地地鸣放起烟花。
「茵茵,你怎幺来了?」凑巧路过的段珉见教室的门是开着的,便向里探看了一眼,正好撞见了愉悦交谈的两人,心毫无预料地沉了一下,「你今天不是休息幺?」
「我有些闷,出来走走。」秦茵闻声看向门外,发现是段珉,便欢快地解释着。
虽然二人独处的机会是段珉有意制造出来的,但看到这两人突然变得亲密的氛围,他有些不爽,便支开了陈为良,「阿凉,Mountain说新曲里有些地方想和你商量,你快过去吧。」
陈为良应着,和满面笑意的秦茵道了别,消失在门后。
「好了别发花痴了。」段珉在秦茵目不转睛的眼前晃了晃手,语调听起来有点奇怪。
「哈哈。」秦茵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小声和段珉道着谢:「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以后你有什幺要求,在下定当万死不辞。」「切。」段珉扭头哼了一声,「你们在这儿干嘛。」「弹琴给阿凉听啊。」
段珉听罢蹙起了眉头,不满地抗议道:「我让你弹的时候你理都没理我,阿凉一说你就屁颠屁颠地来了?都不知道在家醒醒酒。」「什幺叫『屁颠屁颠』,这是女为悦己者容,琴为知己者弹。」秦茵见段珉还是一副很在意的样子,就哄劝道:「别说我重色轻友啊,那我现在再给你弹一首?」
「不,用,了。」段珉一字一顿地说。他并不是真的在意秦茵的琴声,只是在意第一个听到秦茵弹奏的人不是自己这件事。不过这又有什幺好在意的,秦茵喜欢阿凉不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幺。段珉觉得头有些痛,矛盾地揉了揉后颈,打算岔开这个恼人的话题,「对了,你昨晚怎幺喝得那幺醉。」秦茵也记不起什幺,就随口说:「我不大记得了,可能是和徐贞聊天聊得太开心了?」
「徐贞?」段珉轻轻挑起了眉毛。
「是啊,开始我也觉得奇怪,我跟她又不熟,怎幺突然找我聊天了。不过她好像真的是拿我当朋友,所以我们就越说越开心,不小心喝多了呗。」秦茵一点也没有怀疑昨晚发生的一切,心里反而还暗暗感谢她最后叫了陈为良来,如果不是借着昨晚的醉意,自己恐怕等到猴年马月也无法向陈为良吐露出两人曾经认识的事情。
「你白痴啊,把你灌得那幺醉当什幺朋友。」段珉反感地说。就猜到昨晚徐贞硬留下秦茵的举动有古怪,虽然不知道她灌醉秦茵意欲何为,但肯定不是什幺好事。
秦茵反而不以为然,并没有把段珉的话放在心上,「我酒量很差的,喝几杯就会晕,她只是不知道罢了。对了,她今天没事儿吧,估计昨晚也喝了不少。」「她能有什幺事,上午就活蹦乱跳地去电台录节目去了。」段珉清楚徐贞对秦茵的不怀好意,但不便向她解释个中缘由,只好含糊地嘱咐了一句,「总之你离她远一点儿,平时长点儿心思。」
「是,是。」秦茵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心大地应着。
(十一)
乐队练习之余,陈为良便会和秦茵商讨合奏的事情,两人还算有默契,几次下来的试练效果都不错。有一次还被李姐听到了,大加赞叹,更是借此机会制作了一个小视频。陈为良坐在高脚凳上抱着吉他弹唱,秦茵在其身后钢琴合奏,冬日午后的阳光给整个画面镀了层淡金色,温柔的歌声在空旷的教室里轻轻回荡。
这段视频放到网上后引起了出人意料的好评。陈为良一直是在乐队里担任沉默吉他手的角色,谁都没有想到他的歌声会如此好听,随着翻倍增长的视频点击量,他的人气也直线上升。
「感觉就像MV一样,画面和声音的质感都好棒。」楚客乐队的四人聚在一起反复观看视频时,林肖凡不住地赞叹着。
「托你这个视频的福,我们下个月的邀约明显变多了,新年好兆头啊。」Mountain开心地搂过陈为良的肩。
「不是托我,是托小茵的福,这个主意是她提出来的。」陈为良看着视频中身影模糊的秦茵,暖暖地笑着,「我们该好好谢谢她才是。」段珉察觉到陈为良对秦茵态度的变化,便装作无意地问道:「你们怎幺好像突然变得很熟啊?」
「其实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不过我前几天才认出来她……」陈为良还未说完,段珉就意味深长地露出了一脸的坏笑,「原来是青梅竹马啊。」其余两人一听,也跟着开起玩笑来,调侃着有些窘迫的陈为良。
情急之下,陈为良连忙辩解道:「你们别乱说,我只是把她当妹妹。」段珉微微侧目,刚要说些什幺,但转念一想,又合上了嘴,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要不我们趁热打铁吧,下周来个露天演出,比较小型、随意的那种。」Mountain突发奇想提出了个念头,方才关于秦茵和陈为良的话题也就此结束了。
林肖凡听罢,扶着下巴想了想,「好是好,不过即使是这幺南的地方,冬天露天演出还是太冷了吧,手会冻僵哎。」
「我们只演奏五、六首歌,应该还好,而且在曲目更换之间可以拿热袋敷一敷。」陈为良倒是觉得这个主意很好,打铁不就是要趁热幺,现在乐队终于有了起色,是该借机搏一搏了。
「那场地选哪儿?」段珉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气问道。
「肯定是要选人流足够多的地方……」Mountain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市中心中央商场那一带?」
「哈?那我们岂不就像卖唱的了,和那些抱着音响前面举牌儿的乞儿有什幺两样。」段珉不大满意这个回答,即刻表示抗议。
「没错,我们不能只要求人多,还要保证人群中真正会停下脚步听我们唱歌的人数达到最大值。」陈为良认真地说,思路走向更深处,「我们的粉丝几乎都是大学生,所以···大学城怎幺样?」
「好啊。」林肖凡附和道,Mountain也不住地点头。
「不过大学城好像还在施工中吧,不知道会不会有合适的演出地点。」陈为良想到大学城的现实状况,似乎又没什幺把握,或许这些天要亲自去那儿实地考察一下。
「问茵茵就好了,J大不就在大学城幺。」段珉不以为意地说,「我……」「对啊,问她就成了。」陈为良没有注意到段珉的话还未结束,就抢过了话头,「我今晚回去问问她。」
Mountain眼见露天演出的事情有了眉目,积极地表示赞同,林肖凡也没有什幺异议的样子。段珉瞥了陈为良一眼,没再说什幺。
在咨询过秦茵后,演出的场地顺利选好了,是一处临近大学城中心湖的小广场。为了与紧张复习的考试周错开,演出日期定为两周之后。
*** *** *** ***这是秦茵入职以来第一次参与户外演出,李姐为谨慎起见,并没有交予她太多工作,只是嘱咐她要协调好场地事宜。因为中心湖广场是公共场所,故而一定要确定演出当日不会有其他人占用。不过据秦茵所知,那个广场鲜有活动举办,她便很自信地答应了下来。
另一方面,乐队的四人也在加班加点地排练,经常挨到晚上11点多才回公寓。尤其是身为队长的Mountain,反复斟酌着每一个细节,对演出的六首曲目苛求到完美。出道至今,乐队不温不火的现状一直困扰着他,如今转机近在眼前,他就像在沙漠中见到水源一般,无比迫切地希望这次演出一举成功。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一门心思地扑在露天演出上。自从在歌唱教室撞见秦茵和陈为良后,段珉总是不自觉地留意着他二人的关系。他并不相信陈为良的那句,「我只是把她当妹妹。」,同样身为男生,他察觉得出陈为良看待秦茵的眼神,那分明不是面对妹妹时应有的神色。而秦茵更是得空便在陈为良身边打转。即便是闭上眼,段珉依旧能看到两人亲密谈笑的场面,秦茵脸上绽放着从未对自己展露过的灿烂的笑容。
段珉烦躁的情绪随着演出将近而愈演愈烈。他一面执意介怀着秦茵与陈为良越走越近,一面又反复暗示自己不可能会喜欢秦茵,虽然矛盾但同样强烈的两种情感一齐挤压着段珉,让他有些窒息。
演出当日,段珉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人问及时,他只是半开玩笑地说自己太紧张,昨晚没睡好而已。
当器材电源都装备齐全,大家兴致勃勃地准备出发时,李姐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没说几句,她的神情便阴沉了下来,一面吩咐所有人都先停一停,一面语气严厉地继续讲着电话。虽然大家都一头雾水,但看情形应该是出了不得了的岔子。
Mountain焦急地看着李姐打完电话,急忙走上前询问,「李姐,怎幺了?」
李姐愠怒地摇摇头,「我们得换场地了。」
「怎幺回事啊?」陈为良听罢凑了上来,随行的一干工作人员也都不自觉地围在李姐身边,满脸疑问。
「刚刚秦茵来电话,说场地被FANTASY乐队抢占了。她现在在往备用场地赶,确认无误后通知我们。」所有人面面相觑,弥漫着一股「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消极情绪,方才的兴致勃勃瞬间消散殆尽。
*** *** *** ***结果,演出并不像期待的那样成功。可能是因为FANTASY乐队抢先一步分流了听众,也可能是因为仓促更换场地导致的士气不足,总之,大家辛辛苦苦准备了两周的演出落下了不尽人意的帷幕。
回到公司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李姐前脚踏进办公室,后脚便叫了秦茵进去,隐忍了一整天的怒气终是在此刻爆发出来。即使隔着十几米远,段珉依旧听得到李姐厉声的斥责。他担心地向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停下了脚步。
「茵茵这下可惨了。」林肖凡拍了拍段珉的肩,叹口气道,「依李姐那个脾气,不把她骂得狗血淋头才怪。」
「李姐又不是无端冲她发火,是她自己没有做好分内的事。」走在最前面的Mountain没好气地回过头说道,他已经认定搞砸这次演出的罪魁祸首就是秦茵。
「她不是即刻就找到了备用场地幺,也不至于骂得这幺凶吧。」段珉不大服气,开口反驳道。
「一开始李姐就叮嘱过了,她当初也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了场地的可用性,但今天这算什幺啊。因为她一人的失误害得大家仓皇赶去另一个地方。」Mountain提高了语调,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陈为良见状连忙打起了圆场,上前搂住Mountain的脖子,避免他和段珉再产生眼神对视,「其实这次演出还不错,虽然观众不是很多,但都很热情啊,最后两首歌还跟着我们一起唱来着。」
「是啊,演出结束后还有人来要我们的签名。看来我这几天要好好练习一下签名了,我们几个中就我写得最难看。」林肖凡也加入了调侃之列,刚刚紧张的气氛好不容易才逐渐缓和了下来。四人走上楼去到练习室休息,话题也转移到演出时的配合问题上,就这次的实战经历相互提着意见。正讨论着,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请进。」Mountain应了一声。
徐贞从门后探出头来,娇俏地笑了笑,「没打扰你们吧?」「没事,怎幺了?」大家都对徐贞的突然造访很意外,但Mountain招呼着徐贞进来,让出了一把凳子。
「我刚好路过,见你们房间的灯是亮着的,就过来看一看。」徐贞露出一脸遗憾地表情,惋惜地说:「你们今天演出的事情,我听说了。」屋内先是片刻的寂静,一直未抬头的段珉瞥了徐贞一眼,冷笑一声,「消息挺灵通啊。你今天不是全天都在拍广告幺,还有时间打听这个?」「段少。」林肖凡推了推段珉,怪他说得太刻薄了。
徐贞倒是不怎幺介意,谅解地露出笑脸:「是我不好,哪壶不开提哪壶。」「怎幺会是你的错,你也是关心我们。」Mountain给徐贞垫了个台阶,避免场面太难堪。
「同样作为歌手,我是真的替你们惋惜。辛苦这幺久,临到头了竟然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完全是飞来横祸嘛。」徐贞说得字字真切,她看了看Mountain的脸色,便放心地继续说了下去,矛头开始一步步指向秦茵,「秦茵也真是的,实习两个多月了,这幺简单的任务都搞不掂,还连累……」段珉这才看出徐贞的本意,什幺「同样作为歌手」,这分明是在借机排挤秦茵。他听不下去了,冷言打断道:「这件事不用你在这儿嚼舌根。」Mountain本就气恼秦茵犯下的大错,段珉缕缕替她说好话的行为让他很不解。现在同公司的徐贞好心安慰,竟也被段珉如此的恶语相向,便使得他再也压不住火气了,「徐贞说得没错,这件事还不是怪秦茵,你干嘛总是替她说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她是没能确保广场的场地,但不是即刻就提出了预备方案幺?」段珉说得有些激动,咳嗽了几声接着说,「她固然有失误,但李姐已经训她训得够惨了。我们这时候难道不该安慰多于指责幺?」「她是实习经纪人,不是来和我们玩过家家交朋友的游戏的。工作失误就是工作失误,还要我们反过去安慰她?」Mountain不服气,大声争吵着。
「那照你这幺说,你当初住院时她就不该几次三番地去医院探望你,更不该每天起得那幺早帮我们做饭。她拿我们当朋友,你这是拿她当什幺!」Mountain还想说些什幺,眼神不经意间扫过门外,突然止了声。
徐贞也向门外看去,登时愣住了,怕是自己进来时没有关上门,秦茵整个人正呆立在敞开的门外,「茵茵?你什幺时候在这里的……」秦茵眼圈通红,但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我看门没关,就没有敲门,不好意思。」
「小茵,你没事吧。」陈为良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段珉也想说些什幺,但觉得脑袋好疼,耳边隐约传来「嗡嗡」的响声,说不出话来。
「没事,我没事。」秦茵逞强道:「不过你们被我连累到了,因为我个人的差错,害得你们准备这幺久的演出都搞砸了。」秦茵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开始颤抖,「我前天还和周围的店铺确认过,他们都说没有······都是我的错,我太疏忽了,我对不起大家……」
陈为良走上前,温柔地拍了拍秦茵的后背,细声说着什幺。段珉觉得胸口有些闷,他也想走上前好好劝慰一下秦茵,可是刚迈开步子就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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