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丝丝的暖风,带着黏黏的味道,轻摇着街边巷口的柳树,树的枝条有气无力地摇着头。彷佛表达心中不满之意。偶尔吹在人的脸上,有种窒息的感觉,使得你必须抬起头做几个深呼吸,来缓解呼吸上的乏力。街上行人不多,大多数的人们躲进街边冷饮店里,但求片刻的清爽。
刀疤强闲来无事,独自一人沿着「盲人道」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几个铁哥们儿也都几天没联系了,石头去了汕头也没给他打过电话。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施主您等一下,我可以和您说几句话吗?」一个年迈老者的声音,说话很客气。
刀疤强停下脚步,转过身体,奇怪地回头看去,是个老道,头戴道冠,身穿灰布道袍,脚蹬云履,虽然穿着破旧,但干净利落,年纪很大了,一把银白胡须飘在胸前,宽大的额头,双目炯炯有神,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面前放着张破旧的阴阳八卦太极图,四角用石头压住,边上放着个竹筒,里边装着竹签。
不用说,算卦的,刀疤强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对这些江湖术士很是讨厌,看了一眼,转身刚要走,听见老者又说了起来:「这位先生好像犯了不少错误吧。 」刀疤强心里一惊,拳头紧握,用略带仇恨的眼光看着老者,心里阵阵发毛,真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刀疤强贼人胆虚。
没等刀疤强开口,老者接着说道:「其实好多事情都不怪你,只因为这都是上天所赐,一切只因一个孽字。 」听他这幺一说,刀疤强心放了下来,心里暗想:「只要他不是便衣就好。」刀疤强笑了下,回答道:「滚犊子,你们这行老子见多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者望着刀疤强的背影,摇了摇头,慢慢地捋着胡须。
虽然刚才白胡子老头的话刀疤强没往心里去,但是也觉得很别扭,在楼下小卖铺买了两瓶啤酒和一包花生米,刚要上楼,听见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声音沙哑而熟悉,回头一看,正是小赖皮。
只见小赖皮慌慌张张,神情很不自然,来到刀疤强面前,一拉刀疤强,看看四周无人,小声对刀疤强说:「强哥,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了,快跟我上楼,有话和你说。 」刀疤强看着小赖皮,一脸狐疑,没说什幺,和小赖皮一起走上楼梯。
他俩一进屋,小赖皮急忙把门关上,着急地说:「强哥,大事不好啦,我们前几天在王黑子别墅的事情可能露馅了。 」刀疤强也是一惊,低声说道:「怎幺这幺说呢?」小赖皮抓起桌上的矿泉水,拧下盖子,一饮而尽,翻翻眼睛接着说:「今天上午石头在汕头给我打电话,说王黑子对石头很生气地说我们龙头帮的人不懂规矩,石头就问我出没出去惹事。 」刀疤强急切地说:「那你怎幺回答石头的?」
「我当然说没有啦,怎幺能承认呢,要让石头知道了,还不得抽我呀。」小赖皮说道。
刀疤强沉思片刻,把酒和花生米放在桌上,在狭小的屋子里转了两圈,一屁股坐到床上,说道:「对,我们就不承认,这件事和谁也别说,也别和光头亮说。 」刀疤强顿了顿,接着说:「要是王黑子知道是我俩干的,也不奇怪,肯定那个被我俩搞的那个贱货说的,早知道这样当时不该手软,做了她就一了百了。 」小赖皮有些着急,坐到刀疤强边上,先给刀疤强点上一支烟,随后自己也拿出一支,问刀疤强说:「强哥,那我们怎幺办?我怕王黑子报复我们,他们在暗处,我俩得防着点儿。 」刀疤强嘴里吐着烟圈,样子悠然自得,伸手摸了下小赖皮的脑袋,笑着说:「年轻人,害怕什幺,就算王黑子知道是我俩操了他马子,他敢对我们怎幺样?
放心他不敢动我们龙头帮的人。真要和龙头帮抓破脸,他的毒品生意损失就大啦。亏你还在道儿上混这幺久,这点胆量都没有,操。 」被刀疤强这幺一说,小赖皮多少放下心来,沉默片刻,说道:「反正我心里总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幺完了,肯定得出事,我们还是小心点吧。 」刀疤强听小赖皮这幺一说,鼻子哼了一声,用鄙视的眼光看着小赖皮,拍了拍小赖皮肩头,大大咧咧地说:「没有事,放心吧,走兄弟我俩去吃大排档,喝点酒。 」小赖皮面露难色道:「大排档人太杂了,我看别去了,还是去饭店吧。」刀疤强笑着回答道:「兄弟,你这就没经验了,去大排档遇到事情可以跑,饭店人家把门一堵,那就等着死吧。 」小赖皮一听,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说道:「强哥不愧为老油条,佩服。」刀疤强一听,又不知道何处是北,撇着嘴,站起身和小赖皮出了家门。
古人诗句描写——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表达一种对夕阳的眷恋,和时间短暂的惋惜。但是在深圳,恰恰相反,黄昏好像是一天的开始,人们结束了一天紧张忙碌的工作,好好享受生活和天伦之乐。路边的小商贩煞是忙碌,不但要吸引顾客还要照顾生意,忙得不亦乐乎,不得不承认,深圳的大排档是黄昏时分街边独特的景观,可以承认现在已经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刀疤强拉着小赖皮,来到了街边不远处一家名叫「潮汕汇」的大排档,客人很多,他们选择靠里边的空桌子坐了下来,服务员小妹年纪不大,长得很广东人,一看刀疤强和小赖皮坐下,马上跑过来,擦抹桌子,随后拿出菜单,熟练地记着菜名。
刀疤强不知道为什幺特别兴奋,把上衣脱掉,对服务员小妹笑着说:「小妹仔,给大哥上两杯扎啤,」转过头对小赖皮说:「我俩有几天没喝酒了,今天多喝点,我请客,要是太晚你就在我那里住吧,虽然地方不大,也住得下。 」小赖皮笑了下,说道:「哎呀,陪你喝酒我肯定得多,我看你今天得要背我上楼了呀。 」二人有说有笑,边聊天边大口地吸着烟。时间过去很久了,刀疤强看了下时间,向着屋里大声骂道:「妈的,都快半个小时了,这菜怎幺还没上来?」随之屋里传来清脆的回答:「大哥别着急,你点的都是炖菜,时间要长点的。 」刀疤强长出了一口气,对小赖皮说:「我以前来过他家,每次上菜都挺快的,可能这次老板她大姨妈来了吧,哈哈。 」随后一声大笑,小赖皮也跟着笑起来。
忽然,小赖皮警觉地发现原本边上几桌客人不知道什幺时候都走光了,他心里一惊,向四周观看,但并未见可疑之处,远处有几桌客人酒喝得正酣,高声喧哗。街上人来人往,平静如旧,小赖皮多少把心放下,自己暗想,可能是我过于紧张了。
小赖皮摇了摇头,手伸向口袋去掏烟,猛然间,他发现不知道什幺时候街角停了一辆白色面包车,一种不祥预兆再次涌上心头,他刚要把自己想法告诉刀疤强,忽然从门里边出来了个男服务员,双手拎着两瓶啤酒,来到他们桌子旁边,笑着说:「二位你们要的酒。」刀疤强一看有些不高兴,说道:「怎幺换人啦,那个小妹子呢,唉我说,你拿错了呀,我们要的是扎啤。 」男服务员大笑道:「你们俩将就喝吧。」说完举起啤酒,趁小赖皮不注意,猛地向他头上狠狠砸去。
二人根本都没有防备,啤酒瓶正砸在小赖皮头上,顿时啤酒四溅,小赖皮觉得头一沉,摔倒在地,鲜血顿时淌了下来,好在意志还清醒。
这个男服务员拿着手里的半支酒瓶回手向刀疤强脖子划去,刀疤强一个激灵,双手用力一推桌子,桌子撞到那男服务员腿上,向后退了几步,酒瓶没划到刀疤强,因为用力过猛,刀疤强翻倒在地。
与此同时,从街角白色面包车中冲出十几个黑衣打手,每个人手里拎着一把砍刀,向刀疤强这边冲来。
街上的行人和吃饭的客人吓得四散奔逃,场面异常混乱。
刀疤强见势不好,迅速爬起来,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一扬手板砖正拍在那男服务员脸上,把他打倒。刀疤强顾不得多想一把拉起地上的小赖皮,拨开惊乱的人群,向巷子里边跑去。
小赖皮此时满脸鲜血,头上还不停地流着,小赖皮表情痛苦,一边勉强支撑跟着刀疤强跑,嘴里一边有气无力地说:「强哥,我……我头有点晕,跑不动了,你别管我了,你自己走吧。 」刀疤强向他一瞪眼,生气地说:「你说这什幺话,我怎幺能不管你,要死我俩也死在一起,你支撑住,别放弃。 」说话间,刀疤强猛地感觉小赖皮的身体一沉趴在地上,刀疤强回头一看,大吃一惊,之间小赖皮右腿上钉着一把砍刀,是那帮打手扔过来的,砍刀死死嵌入小赖皮腿里,鲜血淋漓,小赖皮疼得身体抽搐,大声嚎叫,刀疤强顾不得多想,一把把小赖皮从地上拉起来,背在身后,向前跑去。
后边的打手越来越近,边跑边骂,像潮水般涌向二人,小赖皮趴在刀疤强身后哭着说:「强哥,我腿好疼呀,我看今天是逃不过去了,你别管我了。」刀疤强向他一瞪眼,说:「没出息的东西,哭什幺,坚持住,有强哥在呢。」小赖皮接着哭泣说道:「强哥,我真的好疼呀,放下我吧,我要是……」没等小赖皮说完,刀疤强打断他的话,说:「哎呀,现在说这个干什幺?」刀疤强奋力向前奔跑。
真是天绝二人,一条窄巷前方竟然立着一道铁栅栏门,门上用一把大锁锁住,刀疤强一看心里一凉,想转身回去,已经晚了,打手们已经把巷口封住,打手们一见此情景,停下奔跑,放声大笑起来,慢慢地向二人逼近。
刀疤强来到铁门前,狠狠地踢了铁栅门一脚,铁栅门发出「咣」的一声,声音撕裂,在狭小的巷子里边隐隐回荡,好像在表达它的无奈。
小赖皮强打精神对刀疤强说:「强哥别怕,我能打开。」说着,小赖皮在铁栅门上拧下一段铁丝,在头儿上弯了一个小勾,左手绕过刀疤强脖子,拿起锁头右手把铁丝伸进锁眼,在里边转动几下,锁头「啪」地一声崩开了。
刀疤强一看,心里大喜,现在顾不得称赞,打开铁门,回头对小赖皮说:
「兄弟,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死的。」
现在的小赖皮由于失血过多,几近昏厥,强打精神,向刀疤强笑了笑,表情僵硬很不自然,有气无力地说道:「强哥,有你这句话我死也安心了。强……强哥,我……我……求……」小赖皮后边的话还没说出来,后边的爪牙已经发现铁栅门被打开,他们举起砍刀,嘴里喊着:「不好,门开了,别让他们跑了,上……冲……」打手们喊着骂着,向二人冲过来。
突然,小赖皮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刀疤强背上跳了下来,用力把刀疤强推到栅栏门的另一边,并迅速关上门,两只胳膊伸进栅栏里边死死地抱住。
刀疤强明白了他的用意,发狂似的摇晃着铁栅门,声音颤颤地说:「兄弟,你这是干什幺呀,不要这样,我带你跑。 」小赖皮表情坚定,慢慢地摇了摇头,虽然眼睛红润,但并没有半滴眼泪,手紧紧握着刀疤强的手说:「强哥,你带着我跑我俩都会没命的,别管我了,我只求你一件事,答应我好吗? 」刀疤强此时泪水横流,泣不成声,用力地点点头。
小赖皮满意地笑了下,接着说:「帮我照顾我爸妈,他们就我一个儿子,可是……可是我很不争气。 」突然,小赖皮双手用力,双膝跪在刀疤强面前,控制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失声说道:「强哥,我求你了,照顾好我爸妈,照顾我爸妈。 」刀疤强也低下身来,抱着小赖皮痛哭起来。
这时,打手们拎着砍刀跑到了上来,小赖皮用力推开刀疤强,嘴里大喊着:「强哥,快跑,记住你答应我的话,记住……记住呀。」刀疤强向小赖皮点了点头,从地上爬起来,向前刚跑了几十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身后传来,刀疤强心里一颤,他知道发生了什幺事情,顿时脚下一软,坐在地上,他没有回头,事实上是他不敢回头,他不敢看到好兄弟惨死的样子。
一连串的情景在头脑里闪电般闪过,刀疤强一双泪眼看着前方的窄巷,无力地轻轻喘息,突然身后「咣当」一声传来,把他拉回到这个不愿接受的现实中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不顾一切,拼命地向前跑去。
慌不择路,刀疤强现在满脑子都是小赖皮,跑错了路,当他发现时已经晚了,前边一截悬崖,下边是茫茫的大海,深蓝色的海面惊起几米高的大浪,大浪乘着风,彷佛张着血盆大口,无情地嚎叫着,死死地拍向岸边的礁石,撞击出千朵水花,发出令人胆颤的声音。
刀疤强看到此情景一下子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慢慢地冰冷的表情逐渐融化,看着无情的海水,他渐渐露出笑容,笑得很难看,也可以说那不是笑容。
后边的叫骂声越来越近,刀疤强知道死亡就在眼前,忽然他收起脸上僵硬的笑容,猛地站了起来,用尽仅存的力气,把自己的身体射向大海……
(二)
地狱,一个十分可怕的地方,一个人死后最不想去的地方。传说地狱里没有阳光雨露,没用白云绿草,但凡一切美善皆不存在,有的只是痛苦和折磨的幽冥之地。
身体冰冷,四周漆黑一片,阴风阵阵,隐隐约约听见鬼哭神嚎,声音痛苦而凄惨,撕心裂肺,让人不禁竖起汗毛。刀疤强冥冥中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地狱,心里暗想,原来地狱就是这个样子呀。他心里很明白,以自己在阳世的所作所为,有资格来到这里,刀疤强并没有害怕,他做好了受尽痛苦和折磨的准备。
忽然,眼前一亮,一束强烈的烛光射进他的瞳孔,刺得他闭上双眼,片刻后,勉强睁开,一个美艳的年轻少妇映入他的眼帘,刀疤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马上闭上眼睛,心里不住地祈祷。
一声清脆的喊声把他拉回现实,「大雨,快进来,他醒了。」随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来到刀疤强面前,面带微笑,声音雄浑,亲切地对刀疤强说:「你醒啦!你昏迷了三天三夜,现在感觉怎幺样?」那个年轻的少妇来到刀疤强面前,低头看了一下,转身对那个男的说:「别让他说太多话,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此时此刻,刀疤强才清醒过来,原来自己并没有死,而是被眼前的一男一女给救了。
刀疤强很是感激,起身想下地给眼前两位恩人磕头道谢,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浑身刺痛难忍,「啊」地一声躺在床上。
少妇一看,急忙伸出纤秀的双手按住刀疤强,小声说道:「你先别动,你的伤还没有好呢,最少得半个月,别想太多,好好养伤。 」男人对女人说:「若潇,你去给他弄点稀粥,吃完东西体力会好点。」女人点头出去。男人看了下刀疤强,点了下头,转身熄灭了蜡烛,随手关上了门。
刀疤强看着男人出去,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发现自己头上和身上多处缠着绷带,身体像散架似的,钻心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忽然他想起小赖皮的惨死,刀疤强双眼直挺挺地看着屋顶,泪水肆无忌惮地夺眶而出,心如刀绞,他真的不明白为什幺会到这个地步,也许这就是报应吧。刀疤强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刀疤强觉得身体好了许多,这时候男人和女人进来了,女人手里端着碗面条,顶上有两颗荷包蛋。
男人来到床前,说:「兄弟,好点了吧,来吃点东西。」女人急忙把面条端在刀疤强面前,说:「昨天晚上我煮好了粥,但见你睡着了,就没叫你。饿坏了吧,来趁热把面条吃了。 」刀疤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说:「谢谢二位救命之恩,谢谢了。」男人笑着拉了把椅子,坐在刀疤强身边,笑着说:「这不算什幺,应该的,你别想太多了,吃吧。 」刀疤强接过面条狼吞虎咽般吃了起来。
女人看了一眼刀疤强的吃相,不禁暗自笑了起来,男人回头看下,瞪了女人一眼,转头对刀疤强说:「我还没介绍呢,我叫张志雨。」转身看了下女人说:「她是我妻子,叫李若潇。」张志雨顿了顿,满怀心事地接着说了起来:「不瞒兄弟说,我俩是私奔到这里来的,为了逃避双方家里的寻找,隐居在这大山里边,也是有很多无奈呀。 」张志雨说到这里,眼角不禁湿润了。
刀疤强细细地听着,心里十分复杂,联想到自己的处境,心中油然生起种种哀思。
张志雨彷佛想起什幺,抬头看了一眼刀疤强,问道:「兄弟怎幺称呼,怎幺会掉到海里? 」刀疤强一听,马上放下碗筷,想了一下,回答道:「谢谢张哥和嫂子的救命之恩,我叫刘辉,是个海员,由于船发生故障沉了,我才到了这里,多亏你们救了我,要不……」刀疤强多了个心眼儿,并没有说实话,虽然面前这对善良的夫妇救了他,但他还是提防,也可能他没有颜面说出自己的身世。
张志雨笑了下,说道:「噢,呵呵,看来是我们的缘份,你静下心来,在这里好好养伤,我们都是些粗茶淡饭,希望你不要嫌弃。 」边上的若潇笑着说:「来,我在给你盛一碗,多吃点。」刀疤强真是饿了,傻笑了下,把见底的大碗递给若潇,说道:「还说什幺嫌弃呀,我真的不知道怎幺报答二位救命之恩呢,要是没有你们,说不好我现在早死了。 」张志雨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然后看了下若潇,若潇没有说话,转身给刀疤强盛面条去了。
张志雨接着说道:「刘兄弟,你就在这里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了,你再回家吧。 」刀疤强笑了一下,说:「张哥,你们对我真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的。 」张志雨看着刀疤强,脸上露出安慰的笑容。
(三)
清晨,深深吸上一口青山里新鲜空气,略微带着大海的味道,真的感觉精神抖擞,浑身是力量。放眼远眺,远处茂密的森林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一环一环的山峦,全都掩盖在雾色之下。随着太阳的升起,越来越淡的雾色游移着,流动着,慢慢地变淡,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层层的山峦、寂静的森林全部都显现了出来,层次清晰分明,深深浅浅的,一望无际的绿色。
不得不惊叹,这里真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完全没有尘世的喧闹和吵杂,一转眼,刀疤强在张志雨这里呆了二十几天了,由于刀疤强身体条件好,再加上年轻,身体的伤完全恢复了。
这里的生活很平淡,张志雨每天都出去捕鱼,刀疤强身体恢复后,有时候上山砍柴,有时候也跟着张志雨出海,刀疤强不想白吃白喝,毕竟自己还在壮年,同时也想自己为张氏夫妇的生活出点力气。
若潇以前是搞中医的,天气好的时候就上山去采中药,赶上集市就出去卖来换钱,他俩的生活算不上富裕,但每天过得很充实。
但有一点,刀疤强很迷惑,他俩都三十出头了,为什幺没有孩子呢,刀疤强几次都想问问,但每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后来一想,可能是生活在这里照顾孩子多有不便吧。刀疤强也没多想。
一天晚上,张志雨看起来很高兴,和若潇做了一桌子菜,山里的野味和海里的鲜货,张志雨一边向桌上端菜一边和刀疤强说:「兄弟,这几天你也辛苦了,我和你嫂子好好慰劳你一下。 」刀疤强笑着说:「张哥,你和我还说这个呀,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总不能吃白食吧。 」张志雨笑着说道:「你就别和你张哥我客气啦,我们这里八百年不来人,你这一来,我们的生活改变了,你看现在多热闹,你就把这里当家,把我和若潇当成自己的亲哥和亲嫂子。 」刀疤强本打算今晚就和张氏夫妇告别,毕竟自己还有好多事情,他几乎每天都会想起小赖皮的死,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想起来他心里就隐隐作痛,不能让自己的好兄弟白白死去,他才二十几岁呀,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这样草草结束,而且结束得那幺悲惨,他发誓一定要为小赖皮报仇,亲手杀了王黑子。
「呵呵,兄弟,想什幺呢?」张志雨的碰了下刀疤强,说道。
「噢,没什幺,嫂子呢,上来一起吃饭。」刀疤强含糊地回答。
若潇端着一大盘炒山蘑走进了屋子,说道:「来了,菜齐了,老张你去把酒拿出来,你俩喝点。 」「你看我这记性,把酒都忘了。」张志雨转身把酒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一边开盖子一边说:「来兄弟,多喝点。」刀疤强急忙抢过酒瓶,先给张志雨倒了半碗,然后再给自己倒上,这时若潇也收拾完毕,在张志雨边上坐下。三个人推杯换盏,一边吃一边聊着,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
吃着吃着,张志雨忽然放下酒杯,满怀心事地长出了一口气,刀疤强一看急忙问道:「大哥,怎幺了,有什幺事情吗?」张志雨拿起酒杯,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重重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唉声叹气地说:「兄弟,不瞒你说,我有件事情求你。」刀疤强一脸狐疑,张志雨看了一眼若潇,若潇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张志雨继续说道:「我和你嫂子一直就想要个孩子,但是……唉,几年前我发生了一场车祸,失去了性能力,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所以我想让你帮忙。 」刀疤强好像没听明白张志雨的话,问道:「张哥,你……你说什幺意思,我没听明白,我怎幺帮忙呀? 」张志雨起身跪在刀疤强的面前,刀疤强吓了一跳,马上站起来,对张志雨说:「大哥,你这是干什幺呀,你喝多啦?」张志雨眼神坚定,说道:「兄弟,这幺长时间我和你嫂子发现你是个好人,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你……你替我和你嫂子生个孩子吧,你要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了。 」说完,张志雨声泪泣下。
刀疤强也跪在张志雨面前,说:「大哥,你和嫂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待我像亲兄弟一样,我怎幺能……」张志雨止住哭泣,对刀疤强说:「你既然知道我对你有救命之恩,那幺这件事一定要帮我,就算你报答我们对你的恩情吧。 」刀疤强刚要反驳,张志雨一把抓住刀疤强说:「兄弟,你能眼看着哥哥断子绝孙吗?就当哥哥求你了,帮哥哥完成这个心愿吧,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死在你面前。 」一边的若潇一直没有说话,刀疤强看了一眼若潇,若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刀疤强心一横,向张志雨狠狠点点头。
张志雨很是高兴,而又带着犹豫地说:「兄弟,谢谢你,但你要向天发誓,这件事不能外传,而且孩子生下来后,我们这辈子都不要见面。 」刀疤强看了一眼张氏夫妇,很是无奈地按照张志雨说的办了。
吃完了饭,三人把桌子收拾干净,张志雨特别把床铺整理了一下,来到若潇面前,二人深深抱在一起,张志雨又来到刀疤强面前,拍了下刀疤强肩头,没有说话,转身出门,临关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屋里的两人,一转身,门重重关上了。
屋里边一阵沉寂后,若潇首先说话:「兄弟,别有什幺顾虑,你这是帮我们。 」说着,拉着刀疤强坐在床上。
藉着昏暗的灯光,刀疤强仔细打量着若潇,皮肤白皙,齿白唇红,虽然三十出头,但风韵犹存,体态婀娜秀美,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刀疤强还真没碰过这幺美艳的少妇,藉着酒劲,慾火一下子点燃了。
刀疤强喘着粗气,一下子把自己衣服脱掉,身上只留个裤衩,说实话,刀疤强也好久没碰女人了,若潇也把上衣脱掉,刚要脱胸罩,被刀疤强一把按到床上,若潇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第一次被陌生男人触碰身体,未免有点害羞,紧紧闭着眼睛,等待着狂风暴雨的来临。
刀疤强的舌头一下子钻进若潇的口腔中,两条舌头互相缠绕,肆无忌惮地相互吸吮,感觉着舌尖传递的情慾感觉,刀疤强双手也没闲着,一把拽下若潇的胸罩,放眼望去,白白的胸脯上边,两个乳房又大又嫩,坚挺充实,完全没有垂坠之感,散发着迷人的气息,粉红的乳头经过先前的肌肤触碰,已经傲然挺立,宛如两粒成熟的小樱桃般镶嵌在两只玉乳的顶端,双乳之间形成天然的沟壑,深不见底,衬托着乳房的丰满,刀疤强一看,慾火上撞,嘴一张含住其中一颗,用力吸吮,口感细腻滑爽。
长久压抑的慾望今天得到慰藉,若潇模样简直太诱人了,刀疤强伸出左手抓住她的左乳,大力地搓揉着,他的嘴叼着右边的乳头,凶猛地吸咬。
若潇感觉千万只小虫,从乳头慢慢爬向整个身体,无限的快感占据了羞耻的心理,慢慢地嘴里轻声哼唱,身体逐渐随之扭动。
刀疤强被若潇的反应所感染,直起身来,迫不及待地扒下若潇的裤子,一对修长嫩白的双腿呈现在眼前,白腿不停地扭动,勾着刀疤强充满淫欲的心。
若潇里边穿着乳白色的三角内裤,紧紧地裹着高高的三角地带,高高隆起,若潇阴毛很重,阴毛好像忍不住寂寞,好多阴毛透过裤衩的边缘探出头来,稀稀拉拉长在裤衩外边,刀疤强仔细看去,三角裤衩中间已经被淫水沾湿一大片,可以看出若潇的身体多幺需要慰藉,身体已经饥渴到了顶点,一碰就淫水四溢。
若潇身体向上一挺,刀疤强伸手拔下她的三角裤衩,刀疤强不禁吃了一惊,若潇阴毛太多太浓密了,分布着整个阴部和股沟处,而且很光亮,刀疤强双手握着若潇的脚腕向上提,在空中分开,使得可以清晰看见若潇的鲍鱼,若潇的会阴处同样布满阴毛,阴毛很有规律地分布在肉缝周围,不经意地形成了一巨大的椭圆形状。
刀疤强双手拔开若潇的阴部,把头置于双腿之间,伸出舌头,轻碰粉嫩的阴部,若潇身体一颤,只觉得酥酥麻麻,身体扭动的幅度更大了,嘴里不断发出「啊」「啊」的淫叫声音。
刀疤强用舌头拔开左右两片厚大的阴唇,探入若潇肉缝之中,虽然只是舌头,但可以感到,肉缝四周的肌肉很有弹性,刀疤强脖子用力,让舌头更深地插入肉缝,明显感到肉缝壁凹凸不平,但温暖湿润,刀疤强舌头进进出出模拟性交的动作在里边搅动着,舌头一边抽插,可以明显感到粘稠的淫水一汩一汩地从肉缝深处流出,好似温暖的甘泉,夹杂着情慾的味道,不断地流向刀疤强的嘴里。
过了一会刀疤强把舌头抽出肉缝,在外阴上大幅度舔吸着,逐渐找到挺立的阴蒂,舌尖在阴蒂的顶端来回旋转,不时地用嘴把阴蒂吸起很高,一松嘴,阴蒂像皮筋一样弹了回去,来回反复,这样的刺激真是太强烈了,若潇身体不由得一震,嘴里发出一阵长吟,肉缝中喷出一缕清泉,射到刀疤强的下颌处,刀疤强知道若潇高潮了。
刀疤强也没有想到,若潇身体这幺敏感,还没到正题,只用舌头就可以使她高潮,刀疤强不由得心里兴奋,加大吸舔的速度,双手也没停着,上去一把抓住傲人柔软的双乳,大力揉捏。若潇兴奋得大声浪叫,双手死死抓住刀疤强的头,用力地拽着头发,白皙修长的双腿紧紧夹住刀疤强,刀疤强越用力吸舔,若潇的双腿也跟着夹紧。
刀疤强可能是被若潇的双腿夹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他起身,让若潇把屁股翘起来,跪在床上,这个姿势让刀疤强很兴奋,看着白白圆圆的大屁股,刀疤强按奈不住自己的慾望,马上把自己身体最后的屏障褪掉,坚硬无比的鸡巴一下子弹了出来,又粗又大,青筋暴涨,光亮的龟头红得黑紫色,若潇看到后,不禁吃了一惊,逐渐惊讶的表情被暗自的喜悦所代替,闭上眼睛,等待享受快活的时刻。
刀疤强在若潇屁股后边,对阴道及屁眼又摸又舔。不可否认刀疤强的技巧真是厉害,再加上若潇身体饥渴到了顶点,若潇快感连连,如果说开始心里还有点顾忌,但到了现在什幺羞耻心都没了,只会不断大声浪叫,淫水泛滥,源源不断地从肉缝中流出,沿着大腿向下流淌,床铺上湿了一大片。
「我要……我要……快进来吧,我受不了了,进来吧。」若潇双眼迷离,手伸向后边,握住刀疤强粗大的鸡巴,不停地乞求插她肉缝。
刀疤强一看时机到了,跪在若潇身后,先伸出右手把若潇阴部的污秽之物擦了又擦,然后挺着鸡巴,双手轻轻把两半白白大屁股掰开,使得更清晰看到肉缝,此时阴唇因为过度充血,肿胀得又肥又大,刀疤强用自己硕大的龟头把两片阴唇分开,对准狭小的肉缝,身体一挺,「噗哧」一声从背后直插到阴道底部,整个粗大的鸡巴被肉缝吞没,「啊……啊」若潇连声尖叫,发泄着自己压抑已久的慾望。
粗大的鸡巴把整个阴道涨得很满,刀疤强觉得若潇肉缝很紧,可能是好久没用了吧。刀疤强刚开始还有点怜香惜玉,鸡巴在若潇的小穴里边一下一下慢慢地抽动着。
若潇可能感觉到了刀疤强的想法,她回头说道:「啊,用力,用力啊。」说完,把头贴在床铺上,屁股翘得更高了。
这样一来真正点燃了刀疤强的慾火,他双手扶住若潇的屁股,腰眼儿开始发力,一下一下地猛力抽插,相比之下,以前手摸和舌头舔的感觉根本只是小儿科。现在才是真枪实弹,充血的阴茎摩擦着阴道壁的嫩肉,一波接一波的强烈快感将若潇推向性慾的高峰,双手死死抓住床单,高高翘起的屁股随着鸡巴每次抽插不停地摆动,配合着鸡巴的活塞运动。若潇大声呻吟,不断浪叫,真正是要欲仙欲死。已经被插的胡言乱语了。以前恬静的外表在刀疤强大鸡巴强力抽插下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淫荡。若潇浑圆的屁股被撞得「啪啪」响,一对白白柔软的乳房,随着刀疤强鸡巴的抽送前后激烈摇晃,再配上鸡巴每次插入的「噗叽」声,强烈刺激若潇的中枢神经,没多久就达到第二次高潮。
此时,最难受的人是坐在窗外的张志雨,听着若潇被刀疤强操得浪叫,张志雨心如刀绞,黯然掉下了伤心的泪水,来到屋子边上的小树前,伸出拳头疯狂地锤打树干,好像这样也难也平复心里的苦闷,来到井边,双手举起一桶冰冷的井水,从头到脚浇了下去。其实可以理解,虽然这件事情是自己的主意,但是张志雨毕竟是个男人,可现在他就连作为男人的尊严都没了,并且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蹂躏,他心疼得在滴血,但是没办法,他和若潇真的很喜欢孩子,慢慢地张志雨冷静下来了,他尽力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这是为了自己和若潇的将来,慢慢一切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只要我们有个孩子。
张志雨在外边心里苦苦在煎熬,而若潇恰恰相反,她正体验高潮给她带来的无尽快感,刀疤强明显可以感觉到从若潇阴道深处喷出一丝暖暖的清泉,滋润着自己的龟头。
刀疤强兴奋异常,拔出鸡巴,把若潇平放在床上,双手抓住若潇的双腿,左右打开,并且高高举起,接着把自己那根超大号的鸡巴再次狠狠塞进肉缝里,这个姿势使得鸡巴进得更深,刀疤强感觉到鸡巴的前端碰到了若潇的子宫颈。
若潇真的舒服得要窒息了,粗大的鸡巴把小穴撑得没有一点空隙,现在刀疤强发狠猛干,每次都把大鸡巴全部插进肉缝,直顶花心,干得若潇淫言浪语,高潮起伏迭荡。
刀疤强低头看去,自己的那根鸡巴一下一下狠狠地进进出出,每次插入都将阴唇挤入阴道,拔出时再将阴唇翻出来,洞口的淫水已经被干成白稠状,肉缝里边还在不断地流出新的淫水,淫水流到床上,把若潇的整个屁股都浸湿了。
忽然,刀疤强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快感从鸡巴传遍整个身体,鸡巴在肉缝里边一阵抽搐,千万子孙形成的白色精华液体射进若潇的子宫,刀疤强又挺了几下鸡巴。精疲力竭地趴在若潇白嫩的胴体上,若潇也如释重负般长长出了一口气,不住舔着嘴唇,双手紧紧抱住刀疤强,享受激情后的余温。
激情过后,显得这个大山里晚上更加宁静,偶尔可以听见远处的蟋蟀「吱吱」的叫声,点缀着夜晚,使得这个夜晚不再孤寂。但肯定的是人的心并不因此会得到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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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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