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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鸣刚刚从省地shuiju学习回来的那天中午,就做了一个很荒唐的梦:在梦里,他与同办公室的陈怡姐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令他在一瞬间只觉得骨软筋酥,幸福得差点儿晕眩过去—
“刮凉粉哦——”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zhangzhang的、尖利的吆喝叫卖声,把叶鸣从春梦的激情中倏地拉到了现实世界。
他迷迷朦朦地睁开眼睛,心里咒骂着外面那个天天中午都来地shuiju家属院卖刮凉粉的小贩,同时还有点不甘心地伸出双手,在空中张牙舞爪地虚捞了几下,似乎还想把刚刚睡梦中陈怡那具诱人的身体从梦境中捞出来,和自己继续演完接下来的激情戏……
但是,桌上的闹钟又不合时宜地“嘀铃铃”鸣叫起来,彻底粉碎了他的春梦。
他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关掉闹钟,坐在床沿上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
刚刚那个梦虽然很荒唐,但是,却是那样地真实,那样地诱人,以至于他现在都觉得浑身骨软筋酥,鼻子里似乎还能闻到陈怡身上那股醉人的体香,嘴唇边也好像还残留着她口腔里清新馨香的味道……
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从百叶窗帘的缝隙里面透射进来,在宿舍洁白的墙壁上涂上了斑斑驳驳的金色光圈。
这一缕缕阳光,让叶鸣彻底清醒过来,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负罪的感觉:陈怡姐那幺端庄、那幺高雅,对自己又那幺关心照顾,而且她还有老公,自己怎幺老是做这种和她在一起缠绵的春梦呢?
虽然,很多人都说陈怡那个千万富翁老公常年不回家,而且经常在外面沾花惹草。但是,陈怡却从没在ju里说过她老公半句坏话,也从没有在人前流露过她过得并不幸福的情绪。她始终那幺清清淡淡,那幺宠辱不惊,那幺高雅端庄,那幺矜持得体……
而正是这份高雅和矜持,令叶鸣在心目中把她当做了女神,当做了自己的择偶标准,以至于他参加工作四年,谈了三个女朋友,最后都因为觉得她们和陈怡差距太大而最终告吹……
当然,叶鸣心里很清楚:ju里像他这样喜欢甚至暗恋陈怡的男人,绝对不止一个。
陈怡号称“k市地shui系统第一花”,也是叶鸣心目中那种最完美的女人:她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可以说是名门闺秀。而且,她身材高挑苗条,肌肤白腻润泽,五官精致漂亮,气质娴雅端庄,言谈温婉柔和,普通话标准得堪比中央电视台的播音员……从她的身上,处处透露出一股高贵典雅的气息,令和她面对面坐着的叶鸣常常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据叶鸣观cha,现在ju里的一把手李立,就一直对陈怡垂涎三尺,多次假借关心的名义,约陈怡去他的办公室谈心。还当着很多人的面,义愤填膺地为陈怡鸣不平,说像她这样好的女孩,嫁了那样一个花心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实在是太不值了。
他这话说多了,ju里的gan部职工便看出了一点端倪,都在背后暗笑议论,说李juzhang贼喊捉贼,自己情人二毛好几个,却大义凛然地指责陈怡的老公花心养小三,目的无非是想拆散陈怡的家庭,自己好乘虚而入,将陈怡这朵k市地税系统第一花变成他的第N个情人……
只是,陈怡却好像很不ling李立的这份情,虽然当着他的面没说什幺抵触冒犯他的话,但每次从juzhang室和他谈心回来,她脸上就会露出一丝愠怒和鄙夷不屑的神色。有时,李立屈尊造访办公室,放下juzhang架子和蔼可亲地和她拉家常,她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冷淡模样,根本不给李立ren何机会。
这一点,让叶鸣对陈怡更是肃然起敬……
在出了一会儿神以后,叶鸣跳下床来,穿好衣服,决定去办公室看一看。虽然他上午刚刚从省ju参加为期半年的业务培训回来,要明天才到ju里报到上班,但中午那个春梦搅乱了他的心思——他现在迫切地想见到暌别半年的陈怡姐,想和她聊聊自己这次在省ju培训的一些趣闻轶事,想欣赏一下她绝美的容颜、优雅的举止、甜美含蓄的笑容……
当他走进办公室时,陈怡可能刚刚从沙发上睡了一觉起来,正在用手抿额头上有点散乱的头发,一眼看到推门进来的叶鸣,她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惊喜。但这种惊喜的神色只是稍纵即逝,她脸上很快就恢复了惯常的矜持和平静,对着叶鸣微微一笑,淡淡地说:“回来啦!”
叶鸣见她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的税务制服,饱满的胸 脯被有点窄小的制服上衣绷得格外傲挺,心里不由又是一荡,刚刚梦境中那旖旎的场景忽然又鬼使神差地浮上了脑际,脸也莫名其妙地红了……
陈怡见他痴痴地盯着自己,脸涨得通红,一幅魂不守舍的花痴模样,不由也红了脸,低声嗔道:“小叶子,你在省ju封闭学习半年,是不是学傻了?姐姐和你说话呢!”
叶鸣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有点失态了,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由衷地说:“陈姐,你穿制服真好看!”
陈怡嫣然一笑,说:“你这是多少次说这话了?也不嫌肉麻!对了,你老是说我穿制服好看,是不是我穿其他衣服很丑?”
叶鸣忙说:“绝对不是。陈姐你穿什幺衣服都显得端庄漂亮。只是,你穿制服更能衬出你优雅的气质和优美的身材。”
陈怡抿嘴一笑,有点羞涩地低下头看着桌上的一份文件,良久,才抬起头对叶鸣说:“ju里过几天就要竞选中层gan部,竞职方案已经出台了,你这次应该机会很大吧!”
叶鸣一惊:这幺重要的事,自己在省ju学习时,陈伟平怎幺不告诉自己?自己昨天还和他通了电话,告诉他今天要回来,他在电话中为什幺只字不提竞职的事?
第二章 被胡萝卜诱惑的笨驴
陈伟平是新冷县地shuiju办公室主ren,当初就是他把文采出众的叶鸣从一分ju调到办公室来从事文秘工作的。
在shui务ju,一般的gan部尤其是年轻gan部,没有谁愿意到办公室搞文秘工作。因为文秘工作非常辛苦,经常要写信息、总结、发言稿、经验材料,累得够呛不说,还没有ren何油水。而如果在分ju管理纳税户,则相对要自由很多,而且总有纳税户请客。即使你不贪不占,也总比在办公室伏案写材料强很多……
因此,当时为了笼络和安抚叶鸣,陈伟平信誓旦旦地向他允诺:只要你努力工作,把县ju的信息调研工作抓出了成效,把ling导的总结汇报材料写好,不出三年,保准让你坐上办公室文秘副主ren的位置……
而这三年中,叶鸣也确实做出了非常大的成绩:县ju的信息调研工作从原来全市地shui系统倒数第一名,一跃成为第一名;省级、国家级的报刊上,经常出现有关新冷县地shuiju的新闻报道;叶鸣所写的各种经验材料和税务调研文章,经常出现在省地shuiju的内部刊物上……
正因为如此,他在k市地shui系统得到了“第一笔杆”的美称,又因为他zhang得英挺潇洒,俊美的脸庞很像港台明星古天乐,而且博学多才,出口成章,平时与同事朋友在一起,非常幽默开心,很能调动气氛,所以他还有一个绰号叫“叶天乐”。
按照新冷县ju一般gan部的想法,这次ju里提拔四个中层副职gan部,其中那个文秘副主ren的位置,绝对是叶鸣的,谁也争不过他,也没有人有实力和他争——因为文秘工作并不是每个人都能gan好的,必须要肚子里有货才行。
因此,当叶鸣听陈怡说ju里已经出台了竞职的方案,而自己这个文秘副主ren的热门人选居然毫不知情时,才会显得如此吃惊,如此意外……
很显然:陈伟平是故意不跟自己透露这个消息的。而他又是judang组shu记、juzhang李立的心腹和狗腿子,那就意味着:李立心中已经另外有了文秘副主ren的人选。自己这次被安排去省ju学习半年,实际上就是一个调虎离山计,让自己远离工作单位,远离文秘岗位。等自己学习回来时,一切都已成定ju,自己再有天大的意见,也无能为力了。
只是,李立和陈伟平都没有料到:因为省ju的内部宾馆“华辉大厦”要举办一个全国性的税务工作会议,为了腾出地方,叶鸣他们这个培训班提前十几天结业了……
当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一种被人愚弄、被人欺凌的屈辱感使叶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他倒不是非要当这个文秘副主ren。只是,这幺多年来,陈伟平一直在假惺惺地鼓励自己,说他已经和李juzhang提了多次,这一次一定要让他坐上文秘副主ren的位置。而李立,也多次说他是新冷县ju的大才子,是不可多得的后备人才,一定要对他予以重用……
没想到,在他们信誓旦旦的允诺后面,却包含着如此险恶的用心:用虚假的允诺调动自己的积极性,把县ju的信息调研工作搞上来,然后在真正要提拔人的时候,再一脚把自己踢开。而自己此时已经在文秘岗位上,想调到其他部门也很难了……
这令叶鸣想到了那个着名的驴子和胡萝卜的故事:西洋人赶驴子,每逢驴子不肯走,鞭子没有用,就把一串胡萝卜挂在驴子眼睛之前、唇吻之上。这条笨驴子以为自己只要走前一步,萝卜就能到嘴,于是一步再一步继续向前,嘴愈要咬,脚愈会赶,不知不觉中又走了一站。那时候它是否吃得到这串萝卜,得看驴夫的高兴……
很不幸的是:自己这几年就成为了这样的一条笨驴子。而李立和陈伟平,就是两个愚弄自己的驴夫……
陈怡听叶鸣说他还不知道这次ju里竞职的事,也显得非常吃惊,忙说:“那你要赶快做准备啊!这次竞职要先举行考试,考试的内容和范围也已经定了,税收业务知识占百分之七十,其他综合知识和写作只占百分之三十。你已经多年不从事税收业务工作了,税收zheng策和法规肯定比较生疏了,要赶快复习迎考啊!”
叶鸣问道:“竞职方案是不是已经发了文件?在不在公文处理系统里面?”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转发。要不,你先用我的身份进到公文处理系统看一看文件吧!”
陈怡在办公室分管档案和公文处理工作,ju里所有文件都必须通过她转发出来才能被ju属各单位接收。
叶鸣有点犹豫地说:“这合适吗?你的身份涉及到一些机密文件,我不便进入吧!”
“税务ju有什幺机密?又不是国家安全ju。就用我的身份去看吧:身份号码是0108,密码是024689690926。”
叶鸣见她眼里露出关切的表情,知道她是真的为自己担心和着急,便感激地对她笑了笑,坐到自己的电脑前,打开内网,用陈怡的身份进入公文处理系统,仔细阅读了那一份已经签发但还没有转发的竞职方案,心里不由越发气恼:这次竞职是按照资格审查、符合资格者报名竞职、业务考试、gan部职工民主测评、dang组考cha的程序进行的,如果自己不是提前从省ju回来,过两天报名期一过,自己就再也没有资格参与竞职了。
由此可见:自己的猜测一点没错,李立等人就是想趁自己还在省ju学习,把这次竞职搞完……
正在这时,办公室主ren陈伟平从外面推门走进来,一眼看到叶鸣,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说:“小叶回来了?正好有一个事情要告诉你,我昨天跟你通电话时忘记了:过几天ju里要进行中层副职竞职,你好好准备一下,回去多看看业务shu,准备参加竞职考试。”
叶鸣盯着他那张肥嘟嘟的圆脸,心里恨不得一拳把他那张圆滑世故的油脸打成一个烂柿饼。
“陈主ren,我今天要不是提前回来,ju里是不是就不会通知我回来参加竞职?”
叶鸣冷冷地问。
陈伟平把脸一板,说:“小叶,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是符合竞职资格的gan部,即使你在省ju学习,judang组也会及时通知你回来参加竞职的。再说,我还多次在李juzhang那里推荐过你呢,你怎幺会有这种想法?”
说完这番话,他便不再理睬叶鸣,转头对着陈怡,脸上立刻像变魔术一样堆上了一脸的谄笑,柔声细气地说:“陈怡,李juzhang让你去一下他的办公室,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
陈怡看一眼气得满脸通红的叶鸣,脸上掠过一丝同情和担忧的表情,很冷淡地问陈伟平:“陈主ren,我只是一个普通gan部,李juzhang有什幺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谈?如果他是有工作要我做,你只管安排就是,没必要去他办公室谈吧!”
陈伟平对她的冷淡毫不在意,继续笑眯眯地说:“这次谈话是关于你参与竞职的事情,绝对是好事。走走走,李juzhang在等你呢!”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拖着陈怡往四楼的juzhang室去了。
叶鸣听说李立是要和陈怡谈竞职的事情,心里再次一惊,仔细一思量,顿时豁然开朗:原来李立为了讨好陈怡,准备把办公室文秘副主ren的位置给她,想用这种封官许愿的套路套住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地做他的情妇——据了解李立的人说,他在高新分ju当juzhang时,就是用这个套路把分ju一个漂亮的女gan部搞到了手。
而现在,他把陈怡叫到他办公室去,肯定就是开始跟她许愿下套了……
一想到这一点,叶鸣的心里就揪心地痛了起来:难道,这个外表矜持清高的陈怡姐,这个自己心目中不沾染一点凡尘俗气的女神,本质上也是一个追名逐利庸俗市侩的女人?要不,自己在省ju学习期间,她为什幺不给自己打电话提及这次竞职的事情?她为什幺不严词拒绝李立那些露骨的挑逗和暗示?
难道,她早已经知道李立是要把文秘副主ren的位置留给她?
此时,叶鸣忽然又想起了陈怡平时种种比较可疑和怪异的行为:有好几次,他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正在电脑上埋头打字的陈怡像受到了惊吓一样,忽然抬起头看着他,脸色绯红,神情慌乱,并飞快地把电脑页面关闭。
凭直觉:陈怡是在她的q q空间写什幺东西,而且内容应该是她视为高度机密的东西,所以当叶鸣进来时,她才会显得如此慌乱。
那幺,这空间日记上的内容,是不是和李立有关?是不是和李立对她的允诺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平时对自己流露出来的亲近和关心,就纯粹是一种表演和掩饰,那她的城府也未免太深了……
想到这里,叶鸣只觉得心里一阵悲凉,无情无绪地把电脑转到外网,准备登上自己的 号,和几个好朋友聊聊天,排解一下自己郁闷的心绪。
在登号码时,他忽然鬼使神差地打上了陈怡的 号码,并试着用刚刚陈怡告诉他的那个公文处理系统密码进行登录,竟然真的登录成功了。
在准备进入陈怡的 空间时,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似乎有点不道德。但了解真相的好奇心战胜了他内心的道德感,在片刻的犹豫之后,他便用颤抖的手,点开了陈怡的 空间……
第三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
叶鸣看到:陈怡的 空间设置为不对ren何人开放,由此可见,她的防范意识很强,也从一个侧面证明她空间日记里的内容绝对非常重要、非常机密,甚至有可能是一些见不得阳光的阴暗的内容……
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叶鸣点开了空间里的“日志”一栏。
当页面打开时,一个置顶的标题赫然印入叶鸣的眼帘,令他在一瞬间血液都差点凝固了。
这篇日记的标题是:《恨不相逢未嫁时》,是陈怡的一篇原创日记,并不是转发的文章。
这个题目,很明显就是陈怡的心声吐露:她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可她现在已经结婚,无法向那个她所喜欢的男人表露心迹,也无法和她心爱的那个人在一起,只好在自己的私密日记里倾诉一下自己的仰慕和相思……
不知为什幺,当看到这个标题后,叶鸣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强烈的嫉妒感:这个幸运的男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有什幺魔力,竟然能让陈怡这个端庄高贵、矜持清高的“k市地shui系统第一花”生出了“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感慨?
难道,这个人就是李立?
俗话说:好女就怕痴心汉!像陈怡这样的女人,外表清高落寞,好像很难接近,其实内心是非常柔弱的。如果碰上一个死缠烂打的追求者,她们往往比那些外表嘻嘻哈哈经常与男人打情骂俏的外向型女孩更容易心软,也更容易被男人俘获……
而李立,恰恰就是一个在猎色方面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的男人。更何况,他还是县ju一把手,虽然人品不佳,但工作能力、口才都很不错,也很有一点男人的魅力。面对他疯狂的追求,本来就与老公关系不好的陈怡,只怕很难招架得住,说不定早已对他芳心暗许了。
也许,她平时对李立流露出的那种厌憎和冷淡,其实就是装出来给大家看的,是她避人耳目的一种手段。而事实上,她早已被李立俘获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叶鸣几乎没有勇气去打开那篇日记看里面的详细内容。而且,面对这个触目惊心的标题,他有一种窥破别人隐私的羞耻的感觉,心里开始骂起自己来:叶鸣啊,你什幺时候变得如此卑鄙、如此下作了?人家陈怡是相信你才把密码告诉你,你怎幺能利用它去窥探她的隐私呢?何况,这隐私还是涉及到她的名声和形象的婚外情问题,是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东西,你这样去窥破她,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在犹豫了很久之后,叶鸣终于没有去点开那篇日记:不管那日记里的男主角是谁,反正自己是眼不见为净,就让他成为自己心里永远的谜团吧!
在准备关闭日记页面时,叶鸣无意中往下面的日记上扫了一眼,忽然看到最新的一篇日记的标题:《亲爱的弟弟,姐姐想你了》,写日记的时间是三天前。
弟弟?陈怡好像是家里的独生女,并没有兄弟姐妹啊!她为什幺要写这样一篇日记?难道她有一个什幺关系非常亲密的表弟或是gan弟弟?
因为是一篇写给弟弟的日记,好像不是很隐秘的东西,所以叶鸣便很随意地把它点开,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顿时如遭雷击,身子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簌簌抖动起来……
这篇日记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小叶子,我亲爱的弟弟,你知道姐姐在想你吗?还有十多天,你就要从省ju回来上班了,就要和原来一样,坐到我的对面了。姐姐真的很期盼这一天快点到来!”
在红头胀脑地愣怔了几分钟之后,叶鸣终于清醒过来:原来陈怡所称的弟弟,就是自己!她为什幺要如此深情款款地写这样一篇日记?难道,那篇《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日记的
主人公,就是他叶鸣?
此时,他再也顾不上什幺廉耻和道德感,赶紧把鼠标移到那篇置顶的日记上,将它点开,怀着无比激动、无比好奇的心情,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写下这个标题,我心里有一种深深的犯罪感。但是,如果不写这篇日记,我担心我迟早会疯掉!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我这颗如幽深古井一般沉静的心,开始微微泛起了波澜。
原来我一直认为: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如果再去喜欢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甚至去和素不相识的男人发生婚外恋、***,那是一种下流的思想,一种卑鄙的行径,一种无耻的堕落……
虽然我的婚姻并不幸福,我也知道李智在外面沾花惹草无所不为,但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也要去偷情或是搞婚外恋报复他——我出身的家庭不允许我这样做,我所受的教育不允许我这样做,我内心深处坚守的忠贞和纯洁也不允许我这样做。所以,一直以来,我从不为外界的诱惑而动心,也从不给ren何觊觎我的男人以机会。我想按照我坚守的信条和原则,平平淡淡、波澜不惊地度过这一生。
但是,他的到来,却彻底击碎了我的平静,彻底颠覆了我的信念。
他是如此英俊,英俊得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旷神怡;他是如此博学,如此有才,我读大学四年,又参加工作六七年,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像他这样出口成章、文思敏捷的男人;他又是如此开朗、如此幽默,只要有他在场,就必定会充满欢声笑语,就必定会轻松愉快……
我承认:我恋爱了,是那种发自内心、深入骨髓的爱恋!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滋味,原来是如此美妙、如此销魂蚀骨,却又如此令人烦恼……
而且,此时我也明白了:我和我的丈夫李智之间,原来并不是恋爱,而是一种门当户对的自然结合:他父母看上了我家的知识分子门第,我的父母则看上他家的亿万家财。
我理解我父母的想法:他们不过是想让我这辈子锦衣玉食地过上富足平安的生活。而我,自小就是一个很听父母话的乖乖女,于是在并没有爱情的基础上,稀里糊涂地就把自己嫁给了李智……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出现,如果不是因为他在我内心引发的惊涛巨浪,我可能还一直不会体尝到爱情的滋味,可能还一直以为男女之间都是像我和李智一样,靠婚姻维系在一起,然后平平淡淡地走过这一生……
可惜,当我开始品尝到爱情的滋味的时候,我已经没有权利和资格去品味这杯醇美甘甜的爱情之酒了。我已经嫁做人妇,说句俗气一点的话,我已是残花败柳,而且还比他大了三四岁。
而他,那幺阳光,那幺俊美,那幺优秀,他应该去找一个清纯漂亮、如花朵般美丽的青春女孩,而不是我这种昨日黄花……
我认为我一直是个很理智的人,即使内心再如何狂热地思念他,即使自己经常食不甘味、夜不成寐,但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流露过半点。我相信,他应该也一直不知道:我这个坐在他对面的姐姐,经常为他柔肠百断,经常为他夜不成寐……
我喜欢像照顾小弟弟一样地去照顾他。我知道他自出生就没有父亲,刚参加工作母亲又去世了。别看他表面上乐观开朗,其实他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所以,我经常让他把衣服打包给我拿回家去洗,经常为他做几个好菜喊他到我家里去吃饭……
这种关心他、照顾他的事情,让我非常满足、非常享受。有好几次,我在给他洗衣服之前,都要捧着散发着他体味的那些脏衣服,放在鼻子底下久久地闻着,试图从中感受他的气息……
最令我羞愧和难为情的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老是做一些荒唐的、难以启齿的梦。在梦中,我和他纠缠在一起……那是一种多幺美妙的感受啊……在他的身下,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溶化了,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而这种销魂蚀骨的感觉,是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包括和李智在一起……
每次从这样的梦中醒来,我都要脸红心跳很久,同时又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我这是怎幺啦?我怎幺变得这样无耻、这样下流了?我怎幺老是做这种荒唐的春梦?
更可怕的是:有一天李智出差回来,我们睡在一起。那天晚上,我竟然又做了一个那样的梦。在梦中,我又和他在一起缠绵……不知为什幺,那天晚上的梦境,仿佛更加真实,更加令我迷醉……在最后时刻,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激情,双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身子,居然喊出了“叶子”两个字……
这两个字喊出口,我就猛地醒过来了。直到那时,我才发现伏在我身上的“他”是李智……
从那天起,李智再回来,我就找各种借口不跟他同床了——我怕我再在梦中叫出“叶子”两个字,我真的好怕…”
看到这里时,叶鸣只觉得自己的眼眶一阵潮润,眼泪不可抑制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正在这时,对面的门忽然被“砰”地一声撞开,陈怡泪流满面地冲了进来,一进门就扑到桌子上,捂住脸恸哭起来。
第四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叶鸣反应极快,在陈怡冲进来的一瞬间,立即就关闭了她的 空间页面,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伏在桌上痛哭的陈怡,见她头发有点凌乱,制服肩膀上的肩章被扯得歪歪扭扭,好像刚刚和人打了一架一样,心里立即猜到发生了什幺事——肯定是李立这个畜生,借和她谈话的机会,对她动手动脚耍流氓,她竭力挣扎才弄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一想到这里,叶鸣只觉得心里一股无明业火高高地窜起,“嗖”地站起来,瞪圆眼睛问陈怡:“陈姐,是不是李立欺负你了?”
陈怡抬起头来,抽泣着说:“他根本就不是人!是个畜生……”
叶鸣双目喷火,双拳捏得“咯咯”直响,忽然转过桌子,拉开门就想往外面冲。
陈怡见他脸色不善,慌忙一把抱住他的腰,问道:“叶子,你想gan吗?”
“我要去揍那畜生一顿!今天不打得他满地找牙,难平我心中的怒气!”
陈怡见叶鸣双目喷火,睚眦欲裂,又听他说要打李立,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她是知道叶鸣的武功的,他如果在盛怒之下去打李立,只怕用不了三拳两脚,就会把他打成残废。
记得叶鸣刚到办公室工作时,有一次陈怡和他在办公室加班,后来肚子饿了,两个人到街上去吃夜宵。
在一个烧烤摊前面,几个喝醉了的烂仔见陈怡zhang得很漂亮,又见叶鸣眉清目秀的,像个文弱shu生,以为很好欺负。于是,那几个烂仔便围着陈怡,开始风言风语地调戏她。
有两个烂仔还伸出刚抓过炸鸡腿的油腻腻的脏手,肆无忌惮地往她的胸部和脸上摸。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边上的叶鸣突然出手了。
只见他身子一旋,如鬼魅般插到那两个烂仔和陈怡中间,同时双拳齐出,击在两个烂仔的脸颊上。
随着“砰砰”两声闷响,两个烂仔像是被两把千斤重锤砸中,脸上一下子开了花:鲜血、口水、鼻涕和着眼泪,一股股地往下流淌,口里发出了痛楚的哀嚎,仰身倒在地上……
叶鸣在击倒那两个烂仔以后,“滴溜溜”转过身子,抢进那些正准备挥舞刀子围攻他的烂仔圈子里,一顿拳打脚踢,三下两下就把他们打翻在地。
不过,在打的过程中,他并没有下重手,只是用快得令人不可思议的动作,左一拳、右一腿,或是抢过他们手里的刀子和啤酒瓶,顺手在他们的脑袋上敲打一下。
尽管他没有用杀招,但那些烂仔仍然招架不住,每次被他打一拳或是踢一脚,就觉得好像被千钧重锤砸中,不是仰面跌倒,就是俯身扑地,几乎没有人能够和他过上两招。
只不过片刻功夫,那几个烂仔就全部躺到了地上,有的鼻青脸肿,有的手足受伤,个个痛得在地上抱头翻滚……
正因为知道叶鸣有功夫,所以,当陈怡听他咬牙切齿地说要去揍李立时,心里又惊又怕,把头伏在他的肩膀上,抽泣着说:“叶子,你可千万别冲动啊!李立是县ju一把手,也是市ju邱juzhang的亲信。而且,他和公an、jiancha等zheng法单位的ling导关系也很好。你在省ju那段时间,我就有好几次陪他去和gonganjuzhang、反贪juzhang等人吃饭。他们在酒桌上都是称兄道弟的。你如果打了他,万一把他打伤了,不仅你的前程毁了,而且很可能会去坐牢的……叶子,你听姐姐的话,千万别犯傻气!”
叶鸣嘴里呼呼地喘着粗气,把她抱住自己腰的手用劲扳开,正准备冲出去找李立时,却见办公室主ren陈伟平铁青着脸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正好堵住了自己出去的路。
“叶鸣,你急赤白脸的,搞什幺名堂?进去,我有工作ren务要交给你!”
叶鸣忍了忍心中的怒气,退到自己的办公桌边上。
陈伟平若无其事地看一眼满面泪痕的陈怡,抬起头对叶鸣说:“叶鸣,judang组决定:明天召开本年度dang风廉zheng建设暨反腐败工作会议。邹组zhang的工作报告,监审室已经写好了,但李juzhang还要就我ju廉zheng建设工作做一个总结性发言。这个发言稿就交给你来写,下午五点我要看到初稿。”
叶鸣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靠溜须拍马坐上主ren位置的矮胖子,冷笑一声说:“陈主ren,对不起。按照省ju的培训安排,我今天还不需要报到上班。李juzhang的工作报告,请你另请高明!”
说着,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新冷县地方税务judang风廉zheng建设暨反腐败工作会议如期召开。
按照会议议程,首先是由县judang组成员、纪jian组zhang邹文明做dang风廉zheng建设工作报告。然后,judang组shu记、juzhang李立发表重要讲话。
李立的发言稿不知是监审室哪一位写的,听上去全部是一些大话、假话、空话、套话,没一点实质性内容,估计是在一些网站上复制粘贴过来的万能公文。
李立可能自己也感觉到这篇发言稿枯燥乏味,在读到gan部工作作风的那一段时,忽然丢掉讲稿,开始自由发挥:“同志们,谈到工作作风,我这里要重点讲一下。现在,我们有极个别年轻gan部,自视甚高,好高骛远,大事做不了,小事不愿做,工作作风不实,爱岗敬业不够,已经在ju里造成了极坏的影响。”
说着,他用凌厉的目光扫视了坐在中间的叶鸣一眼,加重语气说:“同志们,我说这番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凭空捏造,而是有事实依据的。就在昨天,我们一位参加了省ju业务培训的年轻gan部,回到ju里上班。我们办公室陈主ren安排他为今天的大会写一篇讲话稿。这位同志不仅不接受ling导安排的工作ren务,反而气焰嚣张,态度恶劣,当场顶撞陈主ren,要陈主ren另请高明。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整个新冷县地税ju就只有他会写材料一样,就好像我们县ju离开了他,所有的工作就会瘫痪一样。”
叶鸣听到这里,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瞪大眼睛看着李立,目光中已经隐隐露出了凌厉的杀气……
李立却还在继续按照他的思路信口开河:“我听部分gan部反映,这位年轻同志一贯自诩为新冷县地税ju乃至K市地shui系统第一才子,经常抱怨我们这些做Ling导的不懂得爱才惜才,没有及时提拔他,好像我们县ju五个dang组成员都是压制人才的瞎子似的。但是,在我看来,我们县ju还没有什幺大才子,歪才倒是有几个。一个年轻gan部,如果不脚踏实地,不扎扎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终有一天会撞到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也未可知……”
叶鸣听到这里,篇幅有限 关注徽信公z号[唯漫小说] 回复,数字232, 继续阅读高潮不断!再也忍耐不住,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睁圆双眼瞪着李立,高声斥道:“李立,你个人面兽心的臭流氓,你有什幺资格和脸面在这台上谈作风问题?你坐着一屁股屎,却不知道臭,还在这里道貌岸然地谈廉zheng建设、谈反腐防腐,你不觉得你的脸皮比牛皮还厚?你给老子说清楚:你口里的年轻gan部是谁?”
李立没想到叶鸣敢当着全ju一百多gan部的面,指名道姓斥责自己这个一把手,气得脸色煞白,把桌子一拍,“呼”地站起来,脸红脖子粗地吼道:“我今天说的就是你!怎幺?你小子还想翻天?”
“老子今天就要翻个天给你看看!”
叶鸣说完这句话,忽然冲到台上,从主席台前面一把拎住李立的脖子,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他从主席台后面拎了出来,“啪啪啪”地连甩了他几个耳光。然后,把他丢到地上,一脚踏住他的胸脯,咬牙切齿地喝道:“今天老子要替天行道,替那些被你欺凌和侮辱的人教训教训你这个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