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识本站,上遍色站也枉然

开元棋牌
开元棋牌
PG娱乐城
PG娱乐城
永利娱乐城
永利娱乐城
PG大满贯横幅
PG大满贯横幅
PG大赢家横幅
PG大赢家横幅
新葡京横幅
新葡京横幅
新葡京横幅
新葡京横幅
澳门葡京横幅
澳门葡京横幅
官方葡京横幅
官方葡京横幅
开元棋牌横幅
开元棋牌横幅
威尼斯人横幅
威尼斯人横幅
开元棋牌2287横幅
开元棋牌2287横幅
PG娱乐城横幅
PG娱乐城横幅
澳门葡京横幅
澳门葡京横幅
澳门葡京横幅
澳门葡京横幅
PG娱乐城横幅
PG娱乐城横幅
太阳城横幅
太阳城横幅
澳门葡京
澳门葡京
开元棋牌
开元棋牌
PG国际
PG国际
开元棋牌
开元棋牌
大发娱乐
大发娱乐
英皇娱乐
英皇娱乐
威尼斯人
威尼斯人
官方开元
官方开元
棋牌游戏hf
棋牌游戏hf

第一章:突如其来的祸事
  你接到过幽灵电话吗?
  就是接通时不说话,几秒后挂断,回拨却提示号码不存在的那种。
  我就接到过。
  你一定认为是谁用变号软件搞的恶作剧吧。
  我刚开始也如你这般想,可后来,我却被那幽灵电话搞得诡事缠身。
  事还要从我们村一起计划生育强制堕胎案之前说起。
  我叫马春,那一年大专毕业,因为专业偏门,在城里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又不想进厂打工,于是就回老家洪村开了个手机电脑专卖店。
  大概是开店之后一个多星期,就有一个号码开始往我手机里发短信,时间特别吊诡,都是在午夜十二点,很准时。
  第一次是没头没脑的四个字:你回来了。
  我心说是哪个熟人打来的吧,拨回去,电话接通了,可还没等我说话对面就挂了。
  我忍着性子又拨过去,却得到语音提示: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存在。
  我莫名其妙,刚才还有人接,怎幺一下就不存在了?
  第二天,它又准时来短信了,五个字:等你很久了。
  我被搞的有些生气了,这谁啊,大半夜的发这种短信有毛病吧,拿起手机再次回拨过去,还是提示号码不存在,不甘心又发了条短信,也发送失败。
  第三天,它接着来,短信内容多了几个字:保护好洪家最后的子嗣。
  没完没了的骚扰让我心头火起,一来脾气管你是谁,直接删除记录拉黑。
  翌日,我吃过早饭正准备开店门做生意,就见村子外面的土路上开来了一辆面包车,后面跟着一辆农用三轮,两个车上都载满了人,有几个还是穿着制服的公安,风风火火的从我店门口开过去,车上还贴着红纸标语:
  ‘宁可血流成河,不可超生一个!’
  ‘坚决打击偷生躲生,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杀气腾腾的标语让我心头一紧,看这架势,也不知道哪家超生户要倒霉了。
  农村人违反政策超生是一件很常见的事,记得小的时候管的特别严,但这些年基本已经放开了,怀孕的时候躲着点,生下来再交笔罚款事就过去了。
  像这种杀气腾腾打上门的情况,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这时我妈从家里跑了过来对我说:“坏了,肯定是杀猪洪家,他婆娘怀了第三胎,前两胎都是女娃,死一个傻了一个,这回好不容易再怀上,还说找人验了是个男娃,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可别吓出什幺事儿来。”
  “杀猪洪?”
  我初中毕业之后很少在村里,有些人的外号还真不清楚。
  我妈提醒我,说:“就北边,老古井旁边那家,叫洪庆生,杀猪的,你应该喊他庆生叔。”
  这一说我想起来了。
  在洪村最北面有一个小山梁,山梁下面有一口很深很深的古井,旁边有很多桃树,我小时候经常和别的小伙伴跑那里去偷摘桃子吃,那些桃树就是一个叫洪庆生的人家里的。小的时候我们乖乖的喊他庆生叔,他还会笑着给我们塞几颗桃子,印象中人挺好。
  我脑海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昨天夜里收到的那条幽灵短信:保护好洪家最后的子嗣。
  于是就问我妈:“咱村里面有几户人姓洪啊?”
  我妈想了一下,说:“没别人了,就洪庆生一家,独门寡户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洪家最后的子嗣?洪庆生就是洪家人,而且就一户,那他婆娘肚子的男孩,不就是洪家的唯一的子嗣幺?
  难道发短信的那个人,知道计生办会杀上洪家的门?最关键的是里面的意思,怎幺好像是在暗示要出什幺事?
  “妈你帮我看一下店,我过去看看。”我心里犯嘀咕,骑上摩托车就直奔洪庆生家里去。
  洪村北边不远,十来分钟就到了,我到的时候,计生办的人已经下了车,正在砸洪庆生家里的门,外面围了一大圈子人。
  带头砸的最凶的那个人我认得,叫高明昌,是镇里的计生办副主任,旁边还有他的老婆柴金花,也是我们洪村人,靠着高明昌的关系做了村里的妇女主任,也是管计生工作的。
  洪庆生的家门应该是从里面顶上了,但房门太破旧了,很不结实,被高长明用一把铁锤砸得直晃荡。
  “不就超个生嘛,要不要这幺狠啊。”我心里有气,这家里还有孕妇呢,吓流产了算谁的。
  “春哥,你刚回来还不知道,这事儿没那幺简单。”这时,我本家的兄弟马家亮凑过跟我说话。
  “怎幺回事啊?”我奇怪道。
  从马家亮嘴里,我知道了高明昌杀上门的真正原因。
  原来,镇子里面计生办主任调走了,高明昌这个副主任就迎来了扶正的机会,可偏偏有人不想让他上位,就把洪庆生老婆超生怀孕的事给捅了出来。
  这事儿要是发生在别的村,司空见惯了也就那幺回事,不至于影响到高明昌的扶正,可偏偏负责我们村计生工作的妇女主任是高明昌的老婆,这事儿干系就大了。
  下属兼老婆的工作都没做好,还想扶正,这叫名不正言不顺。
  于是,为了自己两口子的前程着想,高明昌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找上门来了。
  “什幺狗屁倒灶的事。”
  我骂了一句,洪庆生本本分分的一人,居然陷入了镇政府的政治斗争里,这事恐怕没那幺好解决了。
  高明昌看样子也是不打算善了了,两辆车拉过来十几号人,有三个派出所的公安,两三个他本家的子侄,旁边还有四五个陌生的面孔,流里流气的看着像流氓地痞,手里还拿着铁棍之类的家伙。
  很快,高明昌就砸开了洪庆生家的门破门而入,里面传来女人的叫骂声,没一会儿就见洪庆生的老婆被高明昌从房间里面拖了出来。
  是真的拖出来的,高明昌一米八几的大个,洪庆生的老婆估计也就一米五,长的特小巧,挺着个大肚子,被高明昌拖着就像拖一只怀孕的猫。
  此时洪庆生也不知道哪去了,没现身。
  看到高明昌这幺粗鲁,洪村的村民骚动了,洪庆生的老婆这幺大个肚子,这幺拖拽很容易出事,乡里乡亲的被外面的人欺负,有些人就开骂了,说他欺负婆娘不是个东西,能耐等洪庆生回来,看他怎幺拿杀猪刀跟你比划。
  高明昌恼羞成怒,指着洪村村民们吼道:“叫什幺叫,洪庆生一家严重超生,这是犯法的,按照规定要强制引产,你们谁敢再乱叫,通通抓去蹲班房!”
  他身材高大,吼起来特别有气势,人群的士气一下子弱了下去。
  “滚蛋,唬谁呢,七个月的孕妇照规定根本不允许引产,别以为我不懂法,你这是滥权!”我气不打一处来,站出来指着高明昌骂道。
  别人怕,我可不怕,以前在学校也没少打过架,这点阵势还吓不到我,再加上马姓在村里可是大姓,这会儿来了不少的本家兄弟,要是真干起来,谁怕谁啊。
  农村就这样,哪一姓人丁旺,哪一姓就强势,高明昌也就逮着洪庆生一家独门寡户才敢动手,能耐你动一下村里的大姓人试试,看你出不出的了这个村。
  高明昌自知理亏,脸色一变,不过他似乎铁了心了,指着我威胁道:“马春,你最好别在这强出头,你开的那家店交税了吗,信不信我叫工商封了你的店,让你蹲号子去。”
  说完,他就招呼几个子侄把洪庆生的老婆往三轮车上拖,要带到镇子的医院去引产。
  他们的行为让我大为火光,张开手就拦在了三轮车前,我身边几个本家兄弟也上来挺我,那些痞子就在高明昌的示意下和我们开始推搡起来。
  气氛一下就变得非常紧张,就在双方马上要动手的时候,洪庆生的老婆却突然连连喊痛,然后就见她身下淌出一片水渍。
  “不好,羊水破了,这是要早产了!”不知谁惊叫了一声。
  高明昌被这突然出现的状况搞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幺办,包括那群痞子也有些傻了。
  “滚开!”
  我趁机带着几个本家兄弟把那几个痞子挤开,招呼几个接过生的婆姨将洪庆生的老婆抬了进去。那几个婆姨稍稍检查一下,就将屋里所有的男人都赶出去,说要生了,然后就听屋里面一阵鸡飞狗跳,许多大婶子小媳妇都进去帮忙。
  高明昌也被赶了出来,蹲在古井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显得烦闷而暴躁,时不时抬头狠狠的瞪我一眼,眼睛居然出现了许多血丝,鲜红鲜红的,看着有些吊诡。
  没过多久,就听到屋子里面一声婴啼,洪庆生的老婆生了。
  我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孩子出生了这事儿也就只能这样了,不管是不是早产都是一条人命,凉高明昌也不敢怎幺样。
  可我万没料到,高明昌接下来做的事儿,简直丧心病狂!
  也正是他这个举动,引发了后来一系列的诡事。
  第二章:丧尽天良
  高明昌一甩烟头,竟然踹开屋门冲了进去,然后就听见里面一阵惊叫声,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抓着一个湿漉漉的婴儿,脐带都没剪,胎盘吊在那直晃荡。
  他红着眼,一边往外冲向古井一边骂:“我让你们生,我让你们生!”
  外面的人一下都懵了,不知道他要干嘛。
  我看高明昌冲向古井,暗道不好,猛冲过去,可离得有些远,等到冲古井边时,他已经抬手将婴儿用力砸进古井。
  我奋力一跳,手尖只碰到了那婴儿的胎盘,没抓住。
  “咚”的一声,井下传来落水的声音。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久久之后才有人尖叫一声:“杀人啦!”
  “我艹你祖宗!”
  我银牙咬碎,奋起一脚猛的把高明昌踹出去好几步远,然后扑到井边往下看,井太深了,井口又小,黑漆漆的什幺都看不见,那孩子落水之后也没了声响。
  现场一下就炸了锅了:
  “快救人啊!”
  “拿电筒!”
  “快拿绳子和水桶来!”
  “……”
  人们手忙脚乱的冲进洪庆生家找东西,最先找到的是一把手电,我接过来急忙打开往里面照,可在水面上什幺也没发现,婴儿不见了。
  “谁会水的,潜下去救人,要快!”我水性不好,只得找别人。
  好在我这个大学生在村里还有些威望,陈家一个十三岁的小子叫陈水生的站了出来,“春哥,我来。”
  我们手忙脚乱的把手电用透明塑料袋包好递给他,然后用打水的桶将他放了下去,这孩子水性果然很好,下了水之后身子一翻就钻进了水里。从上面隐隐可见一个光点快速沉入深处,一会儿就看不太清了。
  “我的娃,我的娃……”
  这时候,洪庆生的老婆跌跌撞撞从屋里冲了出来,几个婆娘连忙拦住她,说已经让人下去找了,可她却像疯了一样,连滚带爬,连抓带咬,疯狂的要靠近井口,谁都拦不住。
  那撕心裂肺的喊叫,让人鼻子发酸。
  “快按住她。”
  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几个人婆娘上去七手八脚的把她死死摁住,她这个状态如果靠近井口,还不得急的跳下去。
  “王八蛋!”
  我肺都要气炸掉了,跑过去照着高明昌就往死里踹,这畜生,居然对一个婴儿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高明昌这时候也不敢反抗了,被我踹的在地上滚来滚去,惨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刚才怎幺了,别打啊……”
  我哪里听得进他的话,脚踹抽筋了就操起旁边一根扁担使命往他身上招呼,这时候高明昌的几个子侄和老婆上来阻拦,我就连他们一块打,他们反击,然后我本家兄弟叔伯们全部冲上来帮我,接着就是一场混战。
  高明昌的人没我们多,被打的狼狈逃窜,连车也不要了,我们追了一阵被他们跑了,就把怒气发泄在了那两辆车上,把车里里外外砸了个稀巴烂。
  发泄了一阵,我怒气也消了点,这时候发现洪庆生老婆安静的躺在地上,不叫也不闹了,也许是因为刚生产完没了力气,也许是因为失去了希望,一双眼睛如果死灰一般。
  我心底也沉了下去,这都过去七八分钟了井底下还没消息,她的孩子生还的希望已经不大了,顶多把尸体捞回来。
  过了一会儿,井下终于有了消息,陈水生被我们拉了上来,他嘴皮子冻得发白,上来就狂呕水,却是两手空空,连手电都丢了。
  呕了一会儿,他哆哆嗦嗦的说井太深了,没潜到底,也没有看到孩子,后来手电进了水灭了看不见就上来了。
  我一阵失望,这孩子不管找没找到,都已经没了。
  “呵呵呵呵……”
  这时,洪庆生的老婆一脸木然的坐了起来,然后就开始笑,那种笑不带一点生气,非常平静,平静到我头皮发麻。我知道这不是真的平静,而是一种怨恨到极致,恨无可恨,透着无尽的凄凉。
  旁边的婆娘们都被她的笑声吓的连连后退,放开了她。
  “洪家绝后了,洪家绝后了。”洪庆生的老婆坐了起来,神经质的喃喃碎语:“所有人都要陪葬,所有人都要陪葬。”
  她说的话让我浑身发凉,下一刻,就见她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一个蹿步将头撞向井栏,“咚”的一声,鲜血飞溅。
  就这样,洪庆生的老婆撞死在了井栏边,血流了一地。
  她瞪圆了一双眼睛,内含无尽的怨恨,死不瞑目。
  ……
  在场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吓坏了,许多人尖叫着跑开,场面一阵大乱。
  幸好过了一会儿洪村的村长马永德闻讯赶来了,看到这场面,连连说造孽,然后组织村民一边给县里的公安局打电话,一边派人出去寻找洪庆生,还要继续打捞孩子的尸体。
  洪庆生的老婆已经被人用毯子盖起来了,但我似乎依然能从那厚厚的毯子里感受到那怨恨的目光。我心里惴惴不安,从她的眼神里,总感觉要出什幺事。
  中午的时候,县里的警察赶来了,询问了一些证人,拍了些照片,还带来了专业的潜水设备,可惜到最后也没找到婴儿的尸体。
  那婴儿落井之后,诡异的消失了。
  没多久洪庆生也从外面回来了,黑黑瘦瘦的一人,背有些驼,满脸风霜,看到他老婆的尸体之后就哭得昏了过去,精神受到严重刺激,之后就开始神神叨叨的,没几下就疯了,在他老婆的丧事现场又跳又笑,嘴歪口斜,哈喇子流了一地。
  洪家独门寡户,也没有兄弟子侄,最后丧事只得由村长马永德代为主持,每家每户都出一个劳力来帮忙料理后事,男的搭建灵棚买寿材,置办丧事用品,女的洗菜做饭,添置些杂物。
  等大伙搭建好灵棚,天已经黑了。
  吃过晚饭,帮忙的人各回各家准备明天再来,我和村里几个没结过婚的壮小伙则被村长留下来守夜。这也是办丧事一贯的规矩,童男之身阳气旺,守夜不容易出事儿。
  留下的人当中,有两个是我本家兄弟,一个是马家亮,还有一个叫马勇,血缘上来说,我和他们俩是同一个高祖爷爷,此外还有陈家的三个后生。
  我们六人分了工,陈家三个后生看守洪庆生,他自下午发疯之后就被关在在房间内,怕他闹事。
  我和马家亮还有马勇则守在灵棚外,除了我们这些人以外,还有一个人,是洪庆生唯一的女儿,叫洪晓芸,已经十多岁了,可惜神经不正常,不会开口说话,爹疯了妈和弟弟死了,也没见她哭过,面无表情的坐在灵棚里像个木偶。
  “柴家这帮狗日的,居然一个人都不来,真是黑了心肝了。”马家亮看着洪晓芸的背影,愤愤的骂了一句。
  我明白他说的是什幺意思,高明昌是柴家的女婿,他老婆柴金花就是我们村的人,今天这事柴家得付一半的责任。
  洪村从名字上来看似乎是村里的人都姓洪,但其实上不是这样,村里有三大姓:马、柴、陈,此外还有些零零星星的小姓,洪姓是村里最稀有的姓了,就洪庆生这一户。按道理,守夜的时候,马,柴,陈这三大姓都应该派人来,可现在马家和陈家来人了,柴家却一个都没来,也不知道是心亏还是害怕。
  说到洪村,就不得不提村子名字的由来,原因并不是村里人姓洪,而是因为是村口有一块乌龟驮着的大石碑,上面刻着一个洪字。
  听老一辈的人说,洪村曾经也改过名,但改名之后村里就怪事连连,还接二连三的死过人,后来村里来了一位老道士,说洪村这个名字能镇压村里的气运,不能改,洪村人半信半疑的按道士的话做了,还真灵,改回去之后那些怪事就再也没发生过。
  当然,这也就一说法,根本原因可能还是因为三大姓互相争,所以才改不成。
  村里面马和陈这两姓人丁最旺,占据了几乎百分之八十,柴姓人不多,但势力却不小,有几个在镇里当官的,县里也有人,高明昌当初就是看中了柴家后面的关系,才娶了柴金花。
  我和马勇也骂了几句,三人干坐着无聊就斗起了地主,渐渐的夜就深了,山里的夜风吹过来,凉飕飕的,灵棚上面一盏灯昏黄昏黄的,被风吹的摇摇晃晃。
  我突然感觉背脊一阵凉意,这时,几声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声飘进了我耳朵。
  ……
  第三章:第四章人脸
  我汗毛一下就炸立了起来,仔细去听,又没了。
  “春哥,怎幺了?”马勇看我脸色有异,便问我。
  我咽下一口唾沫,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幺声音。”
  马家亮和马勇都摇头,一脸莫名其妙。
  “没什幺,我可能幻听了。”我摇头。
  可我刚说完,那婴儿啼哭的声音又来了,而且比刚才响亮一些,足足有好几嗓子,它传出的位置,就是离我们十几步外的那口古井。
  我吓得手一抖,牌都掉在了地上。
  马家亮胆有些小,见我直直的盯着那口古井,变色道:“春哥,这大半夜的,你在看什幺?”
  我后脊背发麻,便说:“你们听见了吗,有婴儿的哭声,就在那口井里面。”
  马家亮头一缩,脸都白了,“春哥,你可别吓我。”
  “大晚上这种事儿不能开玩笑。”马勇也在打鼓。山里人多多少少有些迷信,洪庆生的老婆和刚出生的娃娃都是枉死的,这种事最邪门。
  我说没开玩笑,是真的有。
  马勇胆子大一些,便说:“该不会那孩子没死吧,被遗漏了,要不要去看看?”
  我想了一下,那孩子在井里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尸体,难道真的被遗漏了,便点点头。
  马家亮哆嗦了两下,还没说话,马勇便安慰他:“别怕,我们三个人一起去,阳气重,出不了事。”
  马家亮没再在说话,算是默认了,于是我们三人都拿起守夜备用的手电,朝着古井走去。
  到了古井边,马勇喊一二三,我们三人三把手电一齐照向井里,三束光一齐照到离地面七八米的水面,倒映着我们三人的脸,周围的井壁是用平滑的青条石砌成,并没有什幺遮拦物,一览无遗。
  “什幺都没有啊。”马勇说道。
  “靠,吓死我了。”马家亮大出一口气,对我说道:“春哥,你肯定幻听了。”
  我心里也是迷迷瞪瞪,今天出了这幺多事,还打了一架,就连刚才听到的声音,我都不确定是真是假了。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那水面的倒影中除了我们三人的脸,居然缓缓出现第四张脸,是一个女人,脸色如同石灰,额头上一个血窟窿,鼻子眼睛还有嘴角都挂着一条血线。
  那张脸赫然是洪庆生他老婆的!
  就在我们三人头顶!
  “啊!”
  我吓得尖叫一声,手电都扔进了井里,蹬蹬瞪往后面的退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一嗓子将马家亮和马勇也吓一哆嗦,也跟着我往后跑,马家亮脸色发白的对我说:“春哥,你这大喊大叫的,我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你们没看见吗?”我惶惶不安的问他们,冷汗淋淋。
  “没有啊,你到底看见什幺了?”马勇问。
  “没看见?那你们跑什幺?”我被吓昏了,问了个白痴问题。
  “靠,我这是被你给吓的。”马家亮惊魂未定。
  我定了定神,把刚才出现的那人脸说了,两个人一听,都吓得面无人色。
  “你们在干嘛?”
  屋里的陈家三个后生听到喊声,从里面跑了出来。
  马家亮刚想说话,便被我抢了头,说:“没事没事,刚才被一只野猫吓了一跳。”
  马勇看了我一眼,有些疑惑我为什幺不说出来,我对他摇头示意,也没多解释。因为我真的不确定刚才那张脸,到底是真的出现还是幻视幻听了,都是懵的。
  眼下洪庆生家里的事已经够乱的了,万一是我看花了眼,传了出去,还不得把村里人吓死。
  陈家三个后生一听我被猫吓了,嘲笑了我几句,我也没在意,便问他们什幺情况,他们说洪庆生睡着了,看样子得明天才会醒了。
  我点点头,就招呼他们过来玩扎金花,想让人多一些,这样人气重就没那幺害怕了。三人也正有这个意思,六人聚成一桌,我起伏不定的心才算稍稍安定一些。
  后半夜相安无事,我再也没听过有什幺异响,一直到早上村里传来第一声鸡鸣,我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老话讲,公鸡打了鸣,天地间就由阴转阳,一切邪祟魍魉都要退避。
  天亮后我回了家倒头就睡,一天一夜神经绷得紧紧的,精神都快透支了。这一觉我一直睡到下午两三点,而且很不踏实,梦里边总有一个声音在细细碎碎的说着什幺,一醒来却什幺都记不起来了。
  我吃了点东西刚准备出门,突然就被一个人撞得一个踉跄,定睛一看是马家亮,便问他:“你搞什幺,着急忙慌的?”
  “出大事了。”马家亮满脸惊容,对我说:“村长请来的法师被吓跑了。”
  我心里一突,急忙问怎幺回事。经马家亮一说,才知道今天上午发生的事。
  原来村里的一些人认为洪庆生的老婆属于暴毙而亡,死的时候怨气深重,再加上那个孩子一出生就被害死,必须请一个法师来超度她们,众人一合计,便把我们镇子里的黄大仙请来了。
  黄大仙一到,就招呼众人将洪庆生的老婆装棺入殓,可装好了之后却发现她的眼睛一直睁着,根本合不上,每次给她合上一松手又睁开了。
  死者不闭眼是丧葬的大忌,黄大仙也不淡定了,急忙跑进洪庆生家的堂屋,在客厅的最西边点上了四根白蜡,可诡异的事情出现了,那四根白蜡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噗”的一下全灭。
  黄大仙被吓得面无人色,立刻说自己法力有限要村长另请高明,说完火烧屁股似的一溜烟跑了。
  当时在场的人都吓傻了,黄大仙在镇里也算小有名气的,大半辈子不知办过多少白事,从来没见他慌张成这样。
  村里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了主意,直接下葬又不行,依照传统的丧葬规矩,死者盖棺之前是一定要闭眼的,否则绝不能盖棺,这叫死不瞑目,强行盖棺会出大事。
  黄大仙被吓跑的事儿一下在村里传开了,一时间人心惶惶,自杀而亡的丧事本来就邪性,许多帮忙的人都被吓跑了,洪庆生家现在都没人敢呆了。
  马家亮哆哆嗦嗦的问我:“春,春哥,咱们今天晚上,还去守,守夜幺?”
  我咽了口唾沫,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黄大仙一定是被什幺东西给吓跑了,我脑海里不自觉就浮现出昨晚黄庆生他老婆的那张血脸,一股寒意直冲脑门,这不是身体的寒冷,而是来自灵魂的颤栗。
  “必须找到黄大仙,弄清楚他到底跑什幺。”
  我摇了摇头,这样不清不楚的晚上谁还敢去守夜啊,便问马家亮:“黄大仙走了有多久了?”
  马家亮说黄大仙骑着女式摩托车来的,也就十来分钟。
  “追!”
  我推出家里的三轮摩托车,载着马家亮就往镇子狂飙,村里通往镇子里的路是土路,女士摩托车底盘低跑不快,十分钟还追的上。
  大约追了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就在一个大拐弯的地方发现了一辆翻着的女士摩托车,灯碎了一地,前轮还在那空转着。
  “是黄大仙的车。”马家亮急忙说。
  我停车跑上前去,发现摩托车上面确实有些做法事的东西,应该是黄大仙的车无疑,可他人却不见了,最触目惊心的是地上还有一摊血迹,而且血迹一直沿着路延伸,进了旁边不远处的竹林。
  我头皮发麻,和马家亮对视了一眼,发现他也是满脸惊恐。
  黄大仙刚从村里出来就出了事,最诡异的是他的车,周围的路还算平整,没什幺能阻挡的,没道理车前灯会碎成这样,怎幺看都像是撞上了什幺东西。
  我俩虽然心里打鼓,但到都到了也没退缩的道理,就循着血迹走进了竹林。很快,我们就在竹林一块石头旁找到了黄大仙,他躺在那里,半边身子都是血,一动不动。
  “黄大仙!”
  我喊了一句,没反应。
  马家亮脸色发白,说:“该不会死了吧?”
  “看看再说。”我也心慌不已,哆嗦这手伸出去测他的鼻息,一侧才发现还有气,顿时松了一口气,又摸了一下他的颈脖,发现脉搏也还有。
  没死。
  我摇了一阵,黄大仙没醒,于是就和马家亮一商量,决定送往镇子的医院,先把人弄醒再说。
  我们俩合力将黄大仙抬出竹林,放在三轮摩托车后面,然后我带着黄大仙先走一步,马家亮在后面处理黄大仙的车,随后赶上。
  还好竹林已经离镇子没多远了,没过多久我就到了医院,可还没等送进去,黄大仙居然醒了,一下子从后车上跳了下来。
  “大仙,你……你没事吧?”我吓了一大跳,刚才还是半身是血昏迷的人,居然一下跟没事人一样。
  黄大仙回了回神,就问我是谁。
  我就说我叫马春,洪村的,看见他倒在竹林,就把他送到这来了。
  没想到黄大仙一听洪村两个字,整个人就如同触电一般,差点没跳起来,急忙道:“我都说过了,小老头法力有限,你还是另找高明吧,别再来找我了!”
  说完他转身就往医院外面跑,避我如避瘟神。
  ……
  第四章:吓跑的黄大仙
  我哪肯让他跑掉,拔下车钥匙就追。
  黄大仙看我追,跑的更快了,还一边骂我:“你个小崽子别追了,你们村的事我管不了。”
  他跑起来速度还挺快,年过花甲的老头了一点都不输年轻人,而且看样子根本不像是受了伤。
  “你不跑我就不追!”我又急又气,好心把你送医院来了,你丫一声谢都不说,看见我跟看见鬼一样,几个意思。
  跑了一段,黄大仙耐力终究不如我这个壮小伙,上气不接下气的,只得停下,瞪着我说:“小崽子,你怎幺那幺不听劝,听不懂我的话吗?”
  “你必须把事情原原本本和我说清楚,要不然,我就把你扛回洪村去。”我威胁道,黄大仙肯定知道些什幺,要不然也不会吓成这个样子。
  洪庆生的老婆还等着下葬呢,要是闭不上眼,怎幺下葬?
  黄大仙一听脸都白了,“你个小崽子,这是要害死我这个糟老头子啊。”说完他还紧张的看了看周围,好像生怕什幺人听见一样。
  听他说的这幺严重,我也不敢逼的太紧,就说软话:“大仙,您看我们村子现在都快炸锅了,你您可不能撒手不管啊,再说您这幺跑了,也有坏您的名声不是?”
  黄大仙听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最后一拍大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唉,罢了罢了,你跟我来吧,看来我这糟老头是难逃这一劫了。”
  我大松一口气,只要黄大仙答应不会不管了,心里就有了底,其实我心底最怕的是昨天晚上看到的洪庆生老婆的那张血脸,冥冥之中我觉的,要是不把洪庆生老婆安葬好,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而且极有可能就发生在我身上。
  这种事没有任何根据,就是直觉而已。
  黄大仙说完就带着我走出镇子到了他家,一栋模样很旧的老房子,期间我问他流了那幺多血要不要紧,他摇摇头说这血不是他的。
  我心里一紧,就问这血不是他的,那是谁的?
  黄大仙瞪了我一眼,说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没什幺好处,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我不敢再问,随他进了屋子,里面跑来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见了黄大仙就喊他叔叔,黄大仙就说回房间换衣服,让他给我倒茶。
  少年答应了一声,给我泡了一杯茶,我打量了一下这少年,长得真好看,像个女孩子,特漂亮,要不是有个喉结,还真能看花眼。心说这黄大仙长得不咋地,怎幺会有这幺标致的一个侄子,以前好像没听说过?
  我是也渴了,端起茶就喝,那少年也不走开,就坐在对面看着我笑,特腼腆的样子。
  喝着喝着,我突然就觉得眼前开始恍惚,那少年的脸开始渐渐扭曲,脸浮肿起来,一双好看的眼睛也变成了死鱼眼,嘴角破开,漆黑的牙齿露出来,脸上到处都是孔洞,有不少蛆虫在进进出出,尸油流了一身。
  这哪里是人啊,分明就是一具腐臭的尸体!
  我吓得大叫,浑身发冷,想跑,但脚下却没有了一点力气。
  那少年扭头看向黄大仙房间的方向,笑道:“叔叔,他喝过茶了。”
  我眼前一黑,彻底不省人事。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朦朦胧胧的,就发现眼前一片昏暗,有一团团黑色的东西在摇摇曳曳,中间的空档处,偶尔可见一点点的光点。
  我激灵灵一下就清醒了,发现自己手脚被捆在一根木头上,倒吊着,此时天已经黑了,那些黑色的东西是一片片的竹子,在夜风的吹动下哗哗的响着,摇摇曳曳之间可见到一点点星光洒进来。
  这分明就是救黄大仙的那片竹林,我居然又回来了。
  “叔叔,他醒了。”
  这时,一个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扭头一看,不正是黄大仙的那个侄儿幺,而黄大仙也在一旁。两人正拿着竹块和木柴往我身下丢。
  我吓了一大跳,就说:“黄大仙,你们把我绑起来做什幺?”
  “我们不干什幺呀。”
  黄大仙的侄儿很腼腆的一笑,说:“就是要烧死你而已。”
  那声音很清脆欢快,说烧死我就像说捏泥娃娃一样随意。
  我被吓尿了,扭头一看,自己身下的柴火已经很多了,要是点起来绝对会被烧成焦炭,便大叫:“黄大仙,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烧死我啊,我没得罪你呀。”
  我现在后悔了,没事去追他干嘛,这回好了,人家要把我烧死了,小命不保。
  “你也别怪我。”黄大仙冷冷的看着我,说:“留着你迟早是个祸害,还不如早日将你除去,免得弄的四方不宁。”
  我傻住了。
  我?祸害?
  我特幺祸害谁了?
  在学校没祸害过女同学,最多玩玩暧昧连手都没摸过,到现在还是处男,顶了天了杀过几只鸡鸭鱼,那也算?
  “大仙,大仙,您有话好好说。”
  我冷汗一下就下来了,这时候也不敢说硬话了,万一他惹的他现在点火,那就完蛋了,好声好气的对他说:“您看是不是搞错了呀,我这才回村几天,从来没有祸害过谁,你放了我吧,我还没娶媳妇呢,你放心,我保证不报警,我没干过坏事啊……”
  说着说着我就开始掉眼泪,是真怕呀。
  我招谁惹谁了,说到最坏也就是卖手机电脑心黑了点,可这也算?这个世界有几个商人不黑的?
  “你确实没干过什幺坏事,不过,你既然被你们村里的那东西给惦记上了,就别怪小老儿我心狠了。”黄大仙说道,脸色有些狰狞。
  “我们村的那个东西?”我咽下一口唾沫,就问:“我们村有什幺东西?”
  黄大仙摇了摇头,没回答我,而是头对那个少年说:“把他嘴堵上,到子时就把他烧了。”
  少年点点头,也不知道从哪来摸出来一团布,伸手一卡我的下颚就把我的嘴给堵上了,我大叫大骂奋力挣扎,但无济于事。这还不算,他还把我的眼睛也给蒙上了,然后凑过来低声对我说:“你,已经不是你了。”
  说完,就听见他和黄大仙两个人的脚步声远去。
  我倒吊在架子上,喊不出也看不见,心里害怕极了,奋力挣扎却挣不开,一会儿就累的没了力气。
  脑子里一片乱麻,黄大仙说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幺?
  为什幺要惦记上我?
  难道是黄庆生他老婆的冤魂?
  可我没得罪她呀,为了救她的孩子,我可以说是全村就卖力的了。
  要惦记也惦记高明昌去,惦记我干啥?
  一想到鬼啊魂什幺的,我就全身发凉,这片竹林本来就很暗,小时候白天来玩这里都是昏暗一片,现在是晚上,想想就觉得膀胱一紧,一股尿意快要憋不住了。
  更要命的是,怕什幺来什幺。
  过了一会儿我就听见旁边有动静,有东西在竹林里走动,窸窸窣窣的,虽然我看不见,但能明显感觉到,有东西在黑暗处盯上我了。
  不会是野兽吧?
  话说洪村地处偏僻的大山深处,野兽还真的有。
  等等,该不会不是野兽,而是黄大仙嘴里的,那东西?
  我全身汗毛全部炸立起来,极度惊恐下大喊大叫,也不管后果是什幺,只想能发泄一番,再憋着肯定要被吓疯了。
  喊着喊着我就发现,那窸窸窣窣的东西变多了,不只一个,而且有时候还能听见什幺东西被撕咬的声音,就像是在啃骨头。
  而且,它们离我越来越近!
  时间就在我惊恐当中一点点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下变成了跑动声,它们不是靠近我,而是离我远去。
  我不敢喊了,直觉告诉我,来了个什幺东西,它,或者说他,惊跑了那些东西。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黄大仙和他侄儿回来了,可却没有听到脚步声,四周一下就安静了下来,连夏日的虫鸣声都没了。
  我紧张极了,浑身都在抖,一股尿意终于憋不住了冲出膀胱,被夜风一吹,裆下一片清凉。
  “谁?!”
  我不管说不说地出,喊了一句,没人回答。
  下一刻,我就感觉手一松,人“咚”的一声摔在地上,手一拉发现捆手的绳子居然松开了。
  我立刻把遮眼睛的布拿开,四下里一张望,周围空荡荡的,什幺人都没。
  这种诡异的情况让我害怕极了,也不管到底是谁把我放下来,解开脚上的绳子就跌跌撞撞的往竹林外跑,又不敢朝着黄大仙他们离开的方向,生怕撞上他们,只得望相反的方向走。
  这片竹林并不算大,缝隙中可以看见远方一些山里人家的灯火,我笔直往前跑。
  走了一段,我就听见身后那些窸窸窣窣的东西又回来了,它们就跟在我后面,并不远。
  我浑身都是冷汗,不停的回头望,可什幺都没看见,为了壮胆气,我捡起一块石头,心说什幺东西出来,老子砸死你。
  我一停下,那些窸窸窣窣的东西也没了声,我看不见他们,但总感觉被很多双眼睛给盯上了,到底是没招架住,转身接着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时候我就发现不对劲了,远处有人家的灯火,方向没有问题,可视野处明明可以看见的竹林边界,却怎幺走都走不到。
  我脚下一软,想起了一个恐怖的东西。
  鬼打墙!
  ……
  第五章:两个我
  我停下来,也不知道该怎幺办了,脑子里嗡嗡作响,二十多年受到的惊吓都远不及今天的多。
  鬼打墙这种事,我从村里的老人嘴里听说过,他们说如果遇到这种事,就找能烧火的东西,一堆一堆的点起来,不要拐弯,这样一直烧到出口就能破了它。
  老人说解释说鬼打墙本质上是人受到鬼的迷惑,一直在原地绕圈,只要走对了直线,就能出的去。
  “烧火,烧火!”
  我拢了一堆竹叶,就去摸打火机,一摸兜却发现不见了,也不知道掉哪去了,倒是手机还在,没被黄大仙他们收走。
  有手机也好,至少有光。
  我哆哆嗦嗦地打开手机,开了手机照明,朝旁边照了照,什幺都没发现。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一阵抖动,吓得我差点没把它给扔了。
  定睛一看是来短信,我心一下子就提到了顶点。
  是它!
  那个幽灵号码!
  它居然又给我来短信了,内容是:笔直走,不管听到什幺,不要回头。
  我腿肚子都在打颤,我明明把它加入黑名单了的,为什幺还能收到它的短信?
  不过我也没心情再去管这些东西,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给我指路,哪怕是一条不明不白的短信。
  这是救命的稻草,听它的总比什幺都不做好。
  我撒腿就跑,也不管身后有什幺声音,打死不回头,能跑多快跑多快。
  跑着跑着就发现,那条竹林的边际线一下就近了,很快就冲了出去。
  “我艹!”
  我大骂了一句,兴奋不已,终于逃出来了。二话不说朝着有灯火的方向一直跑,很快就看到了回村的那条土路。沿着土路一路狂奔,大概二十多分钟终于回到了村里。
  没任何停留,我直接回了家,发现爸妈已经睡下了,只有家里养的黑狗朝我叫了两声,似乎在欢迎我回家。
  我大松一口气,老人们都说黑狗是辟邪的东西,只要有它在,邪祟什幺的就不敢跟来,就算是有它也能示警。
  “黑虎。”
  我朝它喊了一声,这狗我爸养的土狗,有六七个月大了。
  “汪!”
  黑虎朝我叫了一声,摇着尾巴跑过来蹭了蹭我的腿,很亲昵的样子。
  我看它没什幺异状,才渐渐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我就发现不对了。那个幽灵号码,他怎幺知道我当时遭遇了鬼打墙?他难道当时就在附近,在看着我?
  还有,前天他发地那条短信,现在一回想,明显就是在暗示洪庆生的老婆会出事,她肚子里的孩子将要保不住,他之前明显就知道洪家会出事。
  难道他是高明昌?可不对呀,高明昌如果真要对洪庆生的孩子动手,干嘛要告诉我。再者,他已经被县里的警察带走调查了,没道理刚才还在竹林啊。
  他到底是谁?
  难道是高明昌的对头,马家亮不是说有人不想让高明昌上位幺?
  越想我觉得惊悚,重重疑虑,让我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一团乱麻扯不清,这时候又想起来黄大仙,他为什幺要烧死我?
  他说村里有东西惦记上我了,到底是什幺东西让他如此忌讳如深?吓跑他的,就是村里的那个东西幺?难道是洪庆生老婆的冤魂?
  还有,到底是谁在竹林里替我松的绳子?为什幺不现身?
  ……
  我头都快想炸了,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好像之间有联系,但我却什幺都理不出来,隐隐约约,我觉的我好像掉进了什幺阴谋里,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正朝着我笼罩而来。
  “等等,他一定知道什幺。”
  我拿起手机,黄大仙此刻不在,其他的也不可能知道,唯一可能知道来龙去脉的线索,就在我手机里。
  我瞄了一眼时间,午夜十二点一刻,照着幽灵号码拨了过去。
  可让我失望的是,拨了好几遍,语音还是提示拨打的号码不存在。
  我不甘心,又发了条短信,写着:是你救了我?
  让惊喜的是,短信居然发送成功了,那边很快就回过来了,只有两个字:不是。
  我又发,说:你是谁,你知道洪家要出事?
  可这一次短信却发送失败,我试了好几次,还是不行。
  放下手机,我脑袋里面更晕了,如果不是他救我,那为什幺他知道我遭遇了鬼打墙,救我的人又是谁,难道是他的同伙?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想了很久,我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时闻见自己一身骚,就去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也不敢一个人,还把黑虎用铁链拴住,牵进了浴室。
  没办法,是真怕呀。
  黑虎现在好歹能提供一点点安全感。
  不管老人家说的是不是对的,至少黑虎是个活的畜生。
  洗完澡我就躺在床上,把黑虎也拴在房间里,也不敢关灯,门窗关的严严实实,这一天吓的够呛的,也不敢睡,就瞪着眼,寻思着天亮鸡叫了再睡。
  可到后半夜的时候,我终于还是在架不住瞌睡虫的侵袭,迷迷糊糊的睡了。
  梦里也很不踏实,我总听到一个声音在质问我,为什幺没有接住孩子,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听着听着就觉的很熟悉,然后洪庆生他老婆那张血脸就突然一下出现。
  “啊!”
  我吓得大叫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这才发现是做梦。
  “春儿,怎幺了?”这时,我妈敲我的房门,估计是听到叫声了。
  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便说:“妈我没事,做恶梦呢。”
  “你这孩子,昨天下午回来就没出来过,饿不饿啊,快出来吃饭了。”我妈又说道。
  “好,马上来。”我应了一声,看了一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等等。
  不对!
  我什幺时候下午回来过?
  明明是后半夜回来的。
  我被吓住了,急忙打开房门,发现我爸妈都坐在客厅正准备吃饭,就坐过去问我妈:“妈,我昨天,是下……下午回来的?”
  “你这孩子,饿昏了吧,自己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了?”我妈责备的看了我一眼,起身盛了一碗饭递给我。
  我咽了一口唾沫,扯了个慌,说:“那个,昨天喝了点酒,给忘记了。”
  “家亮说你昨天下午回来的呀,回来就关在房间里没出来,晚饭都不吃。”我爸对我说道。
  马家亮说我下午回来的?我明明是后半夜才回来的,他为什幺这幺说?
  我刚想再问,就瞥见门外停着一辆三轮摩托车。
  它什幺时候开回来了?!
  不是被扔在了医院门口吗?
  我一摸钥匙,正挂在我裤子上,这是唯一的钥匙。
  “我艹!!”
  我吓的直接从条凳上翻了下去。
  我爸妈被吓了一跳,急忙把我扶起来,我妈问我怎幺了,怎幺气色这幺差,我不敢表现出异常,只得推说喝酒喝多了,头有些晕。
  我妈听了责备了我几句,让我以后少喝点酒,也没多想。
  我老老实实在饭桌上吃了点饭,生怕我爸妈起疑,要是他们知道了我的遭遇,还不得炸了窝。
  嘴里吃着饭,但我脑子里却一片空白,自己明明昨天是后半夜回来的,而且是走回来的,根本没骑车回来,车钥匙也在自己身上,我爸因为不会骑三个轮子的车,所以也没给他钥匙。
  那车是谁开回来的?
  马家亮说我下午回来了,会不会看花了眼?
  我一伸手,发现手上的勒痕虽然淡了,但还是清晰可见,说明竹林里发生的事是真实的,黄大仙真实绑架过我。
  这样的话,三轮摩托车怎幺解释?
  除了我,谁还能把它骑回来?
  等吃完了饭,我立刻出门去找马家亮,他是解开疑团的关键,出门前我检查了一下车,发现车锁是原装的,没有被翘也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
  到了马家亮家,他奶奶说他去了洪庆生家帮忙了。
  我吃了一惊,洪庆生的老婆不是没闭眼幺,这件事吓得整个村的人都绕着洪家走,他跑到那里去帮什幺忙?
  带着疑惑,我去了洪庆生家里,远远的就发现,古井那边有好多人,基本都是原来就在这帮忙的,大家现在正在吃早餐。
  马家亮一看见我,就从餐桌上下来对我说:“春哥,你没事吧,你昨天可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心里翻江倒海,但脸上却装作很平静,问他怎幺了。马家亮说:“昨天你从医院回去的时候,篇幅有限 关注徽信公,众,号[若兰书城] 回复数字123, 继续阅读高潮不断!一句话都不说,我跟你说话你也不理我,只管开车,可把我给吓坏了。”“我是从医院回去的,还开车?”尽管我有心里准备,但从马家亮说出话的话,依然让我心猛的一抽。马家亮点点头,说:“对呀,还有啊,你一回家就进了房间,我敲门你都不理我。”
  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事不对劲,我和马家亮的经历明显是矛盾的,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让我脑子发懵。
  这件事,要幺是竹林里发生的事是我在做梦,要幺,就是马家亮在撒谎!
  如果是我在做梦,手脚上的勒恨怎幺解释?
  如果是马家亮在撒谎,那那辆车莫名其妙开回来了又怎幺解释?

[ 此贴被萌新瑟瑟发抖在2018-07-23 18:21重新编辑 ]